车行路上,大伙聊着天,阎老师问:“这历家菜不是要提前好几天预订吗?小袁你怎么订到的?”
袁鲁丽:“厉家开饭馆赚了钱之后,就买房搬出去住了,现在老房子改建之后就当成了饭店,原来的卧室也都改了餐厅,就不像以往只有一间屋可用,如今有三间屋,可以摆三桌。昨晚我到家就打了个电话,整好人家有一桌空着,说是原来一个月前有人订过,可后来取消了。”
殷秀美握着方向盘:“这叫赶得早不如赶得巧。”
阎老师:“还是咱们有口福。”
童牧怀里抱着袁鲁丽送胡一亭的茶叶,好奇地问:“这个饭店很有名吧?居然有人提前一个月预订?”
阎老师道:“既有名气也没名气,反正北都城里很多人不知道这地儿,但吃过的人都说值得一试。因为这厉家祖上是清宫负责御膳房的大臣,给慈禧太后伺候御膳,正二品的官!所以他家传的清宫菜谱可以说非常正宗。这厉家老爷子虽然是教授,可唯独好吃好做,84年北都电视台搞了个家宴邀请赛,全是家庭主妇业余选手,他闺女上去就拿了第一名,后来还得了个全国比赛的冠军。我去吃的那一回,听厉家老爷子说那墙上挂着的历家菜三个字,是溥仪他弟弟溥杰亲笔写的,说溥杰和两位前清的王爷和格格来他家吃饭时,说他家的菜有宫里的味道。”
殷秀美道:“他家菜的确好吃,别人请我去过一次,可他家要订位置这可太麻烦了,有谁能提前一月或者俩礼拜知道自己要请客啊?再说他家地方这么小,以前只有一个大屋里能摆一桌,想多请几个人都没地儿坐,还有就是他家厕所环境也不怎么样,味儿味儿的。”
阎老师道:“主要是因为他那儿地方小,所以环境差了点,以后他家要是出去租个大门脸,生意准保红火。”
袁鲁丽道:“那也不一定,人就是得吃不着才觉得香,真要是开成十几二十张桌子的大饭店,去了就能吃上,大伙也就不觉得新鲜了。再说了,一旦扩大规模,谁知道质量会不会走样,难保不变味。”
童牧笑着小声道:“物以稀为贵,对吧袁阿姨。”
袁鲁丽道:“聪明!就是这么说来着,其实他家菜谱上的菜如今可都不稀奇了,外面大饭店里全都有,北都城里作仿膳的饭店还少啊?哪儿都是!其中不少还是家常菜,咱老百姓自己在家也能做,总之大伙今天去,就是图个神秘感,满足一下好奇心。”
胡一亭知道这历家菜不一般,但自己上辈子去吃的时候厉老爷子已经作古,后人对菜的品质似乎并没有把握,味道不如美食家们说的那么好。当然也可能是像自己一样的后来人们平时吃了太多大鱼大肉大席面,已经对美食有了更高的要求。
殷老师把车一路开到什刹海,在胡同门口找个了位置停下,大家一路往里走,看到一个门口挂着个白色三角灯箱,上面用红字印着“羊房11号”。
袁鲁丽告诉服务员自己昨晚定了座,报了姓氏后被引进里面小屋。胡一亭看这天井收拾的还算干净,可院子面积实在太小,进屋后见里面那小屋更是不大,只刚好放下一张方桌而已,五人坐下便把桌子占的满满当当。
坐下之后,胡一亭很识相的跑去找店里要热水,拿出袁鲁丽给自己的好茶泡上,给老师们沏茶。
厉家饭店这年头的摆设还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噱头和排场,完全是家庭风格的饭店。阎老师用茶杯暖着手,熟门熟路地给胡一亭介绍道:“这儿不给点菜,席面是固定的,算是套餐,一个人88元,每道菜份量按人头多少有些增减。”
袁鲁丽笑道:“老阎没少光顾这儿,我也是听了你介绍,上次才跟朋友来吃过一回。”
因为菜谱是固定的,又提前预定了,所以上菜很快,不一会儿功夫,桌上就摆满了前菜,胡一亭开了红酒给老师们倒上。
前菜共十个,分别是炒咸什、酱黄瓜、虾子芹心、芥菜墩、北京熏肉、凤干鸡、琥珀桃仁、桂花糖藕、玫瑰小枣、炒红果,量都不大,胡一亭一轮吃下来,感觉明显比前世味道要好得多。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位厉老先生水平就是不一样。”胡一亭边吃边赞。
袁鲁丽高兴地道:“胡一亭你觉得好吃就行!我们几个老同志昨晚让你破费那么多,所以我才特地选这么个地儿,让你尝个新鲜。”
说着袁鲁丽又给童牧夹了一筷子桂花糖藕:“童牧你也多吃点,我看你这些天清减了不少。”
殷秀美老师道:“你们今天把两首歌全都录完了谱,那明天该轮到我了吧?”
阎老师端起高脚杯跟胡一亭对了一口,放下杯子道:“你明天早上把胡一亭接来我们团,还在琴房录呗,我和小袁明天找乐队合练一下,要有什么问题,正好可以找胡一亭商量。”
殷老师点头答应下来:“那胡一亭我明早来接你,八点半行吧?”
“行,更早点也没问题。”
“那我八点到吧,明晚我做东,建国饭店杰斯汀,咱们吃法国大餐。”
阎老师笑道:“好啊,换个西餐吃吃,调剂一下口味。”
殷老师道:“把你家李卫星叫上呗,还有把你闺女也一起带上。”
阎老师点头:“行,那我先谢谢你,请我一家吃这么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