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北都大雪后第二个大晴天,正午阳光很热,积雪化得满街都是,又不刮风,行人个个被晒得浑身冒汗,解开围巾拿在手里,外套敞着,步履艰难仿佛要融化在阳光里。
童牧极端的爱把胡一亭吓到了,也震撼了,心中幸福和感动交织,整个下午都陪着童牧在王府井商业区转悠,想给童牧添置几套行头,作为对她送自己公文包的回赠。
比起购物,童牧更高兴的是有胡一亭陪着她,解决了床单事件,又买了自己的房子,她的精神彻底放松下来,无忧无虑地拉着胡一亭逛街,像孩子般不停地说话:
“这么多车,过马路真危险。
北都好多大楼。
北都人真多,好多人。
这儿冬天还有卖冰淇淋的,真奇怪。
北都太大了,怎么这么大,这么大……………………”
胡一亭像被童牧遛狗似的牵着满街跑,蓝色羽绒服敞开着,嘴里喘着粗气,两腿发软,两鬓汗透,湿透的额发贴在脑门上,疲惫样子仿佛刚向老婆上交完每日公粮。
童牧戴着墨镜,手拿冰糖葫芦,脚下一步三蹦跶,精神头十足,牵着精神委顿的胡一亭进了校尉胡同口的一家小门脸,挑了许久才终于选中了一条黑色牛仔裤。女店主夸童牧说,你眼光真好这是外贸单。夸胡一亭说,你女朋友真漂亮。胡一亭从早上开始一直没休息过,两腿发软,全没心思和店主掰扯。
“买吧,老婆,你都挑了一个小时了,牛仔裤这玩意儿不都一个样吗?再怎么逛又能逛出什么区别?”胡一亭有气无力的道。
“刚才那条胡同里有一家,颜色和她家差不多,都是直纹的,不过大腿上洗白做旧这一块没她家好,但那家便宜二十块,嗯,咱们还是去那家吧。”
胡一亭闻言几乎要给童牧跪下来:“姑奶奶,20我给!200我也出!”
说着胡一亭赶紧掏出200塞给店主:“不用找了!就这条她试过的,给我包起来!”
童牧隔着墨镜瞪了胡一亭一眼,对店主道:“我老公发神经呢,找钱。”
店主麻利地找着钱道:“姑娘我估计你老公累了,你还是赶紧带他找个地儿歇歇,消消火。”
收了找钱,拿起装着牛仔裤的塑料袋,童牧拉着胡一亭出了小店:“这就累了?你不是说要一直陪我逛到晚上,直接去请孔总监吃饭吗?”
胡一亭诉苦道:“我说给你买双高跟鞋吧,你说我上次纽约带回来的你都没穿过呢不用买新的,我说给你买化妆品吧,你说我从纽约带回来的一堆还没用完,我说给你买块手表吧,你说我从纽约带回来这块表你都没用坏哪里还要新表,我说给你买件貂皮大衣吧,你说妈都没有你穿算怎么回事。
你说你这是来购物的吗?存心逗我玩呢吧?”
童牧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逗你干嘛,我说真的呢,家里东西都有,不需要你买。”
胡一亭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从口袋里掏出皮夹子抽出工资卡:“给你。”
“什么?”
“我工资卡。”
“干嘛?”
“给你用啊?老婆管账不是天经地义的吗?电视剧里不全都这么演么。”
童牧莞尔一笑,飞快接过胡一亭手里的卡,一边往皮包里塞一边道:“早该上交了。嗯,可你以后要用钱怎么办?”
胡一亭没想到童牧还真接过去了,而且动作这么敏捷,只好瞠目结舌地看着童牧:“你总得给我留点零花钱吧?我说你怎么一夜之间变成钱串子了?”
童牧咯咯娇笑着,抱着胡一亭胳膊撒娇道:“来北都之前妈就说了,要我收着你的工资卡带回去,说不能让你一个高中生揣那么多钱,谁知道你会不会乱花,我之前不好意思问你要,可你现在既然主动拿出来了,那就最好啦。”
胡一亭诧异地问:“我能去什么地方乱花啊?”
童牧噘起嘴道:“你在美国不是带曹玉暖去看魔术了吗?有一次电话里聊天时你不是还说人家美国公司带你去看脱衣舞吗?这帮美国人真下流!不要脸!”
胡一亭只觉满嘴发苦,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心说:“叫你小子嘴贱!这种事你就不能永远放在肚子里吗?这下好了,这丫头准能记一辈子!我的妈唉!”
“我不是说了嘛,和曹玉暖那次是集体活动,弗里德曼那次是他自作主张的,我去了也就是开开眼立马就走了,在里面呆了一分钟都不到!”
“曹玉暖那次我信,可你说只待了一分钟不到这话,我才不信呢!”
胡一亭心说完蛋鸟,这丫头可聪明着呢。
“你老公这人你还不清楚,正人君子啊!”
童牧扑哧一笑:“你要是正人君子,当初怎么在琴房搭讪我?还有在袁老师家……”
说到这儿童牧脸上一红,转过话头:“总之我不信,我同学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现在社会上什么东西都有,我们学校旁边明水巷里到处都是那种理发店,里面都是那种女人,听说每天晚上都有学校里的男学生跑过去呢!恶心死了!”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能那么贱吗?”胡一亭边说边叹气。
童牧咬着下唇想了想,笑着搂紧胡一亭柔声道:“放心,姐姐帮你存着,等你娶老婆了再拿出来交给你老婆。”
胡一亭被童牧的脑回路吓得傻了,心说:“卧槽!这丫头要成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