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此刻,一行人却是毫无赞叹的心思,只因那红衣少女的面容竟与雅意像足了九成,若是让雅意换上一身红衣,在额头点上一颗朱砂痣,用胭脂添上两分艳色,许就令人分辨不出了。
众人的疑惑还未出口,雅意已讶然出声:“姐姐?!”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困惑更甚,“雅儿你刚才说……”
“莫要出声,先看下去。”百里屠苏张口打断方兰生的话。
在一眼见到那红衣少女的面容之时,百里屠苏立即便确定这正是他曾经在梦中所见的太子长琴所思慕的女子,心中正不解这女子为何会出现在此之时,又听到雅儿脱口而出的呼唤。
他有些意外,却是又有些清理之中的感觉。
他一直莫名觉得,梦中的红衣少女与雅儿定然存在某种联系,不仅是她们异常相似的容貌,且雅儿曾经弹奏出那梦中少女弹过的琴曲,甚至偶尔不经意间也会说出一二句相似的言语,其种种迹象不容忽视。
他曾经猜测过那红衣少女许是雅儿的前世……不想二人竟是同胞姐妹。
但梦中的太子长琴与红衣少女分明是身处于千年之前,莫问师叔身为长兄,如今亦不过几百余岁,如此雅儿的姐姐无论如何也不会有逾越千年的寿数,莫非梦中的少女是雅儿姐姐的前世?
这时,那红衣少女说话了,她一手将一把红色折扇抛起来又接住,一双明眸却随意的扫向眼前的白衣青年,“有什么话不能在住处谈吗?为何约我到此处?”
她的话语中似带着不经意的傲然,神情也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旁观的众人看看她又看看雅意,立即发现了二人的区别。
那少女眉眼间与雅儿并无二致,却是带着几分雅儿没有的慵懒傲气,再加上额间的朱砂痣,又身着一身红衣,打眼望去便觉艳丽无双,仿佛一朵娇艳怒放的牡丹。
而雅儿容貌虽是与她相似,素来却是一副文静乖巧模样,轻言软语,谈吐有序,仿佛空谷幽兰般盈盈而立。
那白衣青年温柔一笑,“今日风光正好,燕语莺声,草木丰茂,正是赏春踏青的好时节,我一时兴起,便想约弦歌共看。”
这青年唇上带笑,软语声声,看着少女的目光温柔如水,论是旁观之人亦能轻易看出他对眼前这少女的恋慕之意。
红衣少女却并未察觉,只随意扫视周围,“这不过是一片普通的林子罢了,有什么好看的?”
不等白衣青年回话,她又道:“若无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话落,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白衣青年上前阻住她的去路,见她眉头轻皱似是不悦,忙道:“近日我新学了一首琴曲,也不知自己奏得好是不好,弦歌精通乐理,不若帮我品评一番,可好?”
红衣少女眉眼一转,不远处的大树下果真摆好了琴案,遂点了头答应,跟着青年走到大树下坐下了。
方兰生看看那头大树下的男女,又看看雅意,既疑惑又别扭,“雅儿,既然那是你姐姐,我们为什么不现身去问问他们离开这里的方法?而且……我们躲在这里偷看他们……是不是不太好?”
“猴儿莫要乱想。”雅意还未回答,红玉已然横了他一眼,无奈道:“你且仔细瞧看,那二人哪有半分的活人气?”
“你、你是说他们……”方兰生面色发青,“是鬼?!”
听到此话,雅意转头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兰生莫要胡言!姐姐如今……定然还活着!”
虽说她已有许多年不曾见过姐姐了,但以姐姐的能耐,如今定然安全无虞,否则,娘亲和舅舅早早便得知消息了,缥缈峰中可是存有他们兄妹三个的生息灯的。
“对、对不起嘛,童言无忌大风吹去。”方兰生不好意思的拍拍嘴巴。
“眼前所见,仅是幻境。”红玉眉头微蹙,面色凝重,“却不知是何人所设,又为何让我们看见这些?”
百里屠苏沉声道:“无论如何,我们被困此处并无他法,不若先看下去,纵然真有人暗中设局,最终也定会现身。”
而前方,那白衣青年早已拨弄了琴弦,正在奏乐,百里屠苏越听眉头皱得更紧,这曲子竟与他梦中太子长琴对红衣少女所弹表明恋慕之意的琴曲一模一样!
此情此景,与当初梦中所见何其相似,那白衣青年和太子长琴之间……莫不是有什么关系?
待一曲终了,听琴的少女目光一扫白衣青年,眼中似含烦扰之意,“曲子弹得很好,不过人却错了。”
白衣青年面上仍是含笑,只眼中闪过一抹滞涩,“弦歌所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