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南越皇帝巴扎尔此番秋猎中被箭误伤,起初他并没当回事,再说太医也没发现那箭有毒。可随着时日推进,巴扎尔越来越觉得身体不对劲。他往年征战沙场,受七、八支箭伤也是常有的事,而此番箭伤却令他行动上大不似以往,他警惕的觉得也许另有蹊跷,于是便借受伤之名说身子泛得狠要在行宫养身子,同时传出让大太子监国的话。他本人却神不知、鬼不觉的来了东傲。
“别看他平日大大咧咧,万不想关键时刻倒也心细如发……他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亦吃惊不小,他委托我不要将他中毒的事说出去。”
闻言,龙世怀懊恼道:“别说消息一经传出他南越国会乱,我东傲国也会乱啊。说他南越帝在东傲中毒这算什么事啊。这巴扎尔是打算玩栽脏嫁祸、再起战争的玩艺吗?”
揪了揪儿子气鼓鼓的脸,靖安帝笑道:“小人心渡君子腹。”
龙世怀冷哼一声,表示不服。只听靖安帝又道:“他此举正是不想引起战争。”
“那他干嘛不死在南越?”
再度揪了揪龙世怀的脸,靖安帝笑道:“一来,他觉得既然有人存心‘误伤’他,那他留在南越养病只怕也是防不胜防;二来,若南越太医局传出皇帝中毒的消息,南越肯定会大乱,他南越取代南澹不过才短短十年,经不起动乱啊。”
“他南越经不起动乱,我东傲就经得起吗?父皇,就算你和他英雄惜英雄,但也不能义气相投至此。儿子看趁着他还有一口气,还是赶紧将他送回南越去的好。再说南越越乱越好,我东傲正好坐收渔翁之利。”
好气又好笑的看着儿子,靖安帝道:“你就这么咒着他死?”
“反正我不喜欢他。”这巴扎尔曾几度入侵东傲。
见儿子真使了性子,靖安帝缓缓道:“巴扎尔见到我后说能治就治,如果治不好的话他得趁着最后一口气尽快赶回南越,一来是为安排好南越后事,二来便是不想将他的死栽脏予我东傲。这般英雄气概,你还觉得他居心叵测吗?”
真是一条汉子。龙世怀瞥了巴扎尔一眼,但接着仍旧又不服气的扭了头。
“我已喂他喝了我的一盏血,也不知能不能解毒……”
不待靖安帝语毕,龙世怀急了,急忙抓起靖安帝的手察看。果然,父皇左手腕上包扎着纱布,纱布上还透着血迹。
龙世怀心痛得差点流泪,道:“父皇,为了一个屡次攻打我东傲的人,值得吗?”
“就为他曾经救过你母后一命,值得。”
靖安帝说的是靖安五年南澹、南越联兵攻打东傲的那场战争,孝慈皇后亲赴边关劝服巴扎尔退兵的时候中了南澹兵的埋伏,是巴扎尔硬杀出一条血路才让孝慈皇后得以保全。那个时候孝慈皇后正怀着龙世怀。可以说,巴扎尔不但救了孝慈皇后的命,也救了龙世怀的命。
龙世怀对这事还是相当清楚的,如今听父皇一说,心虽不似方才那般厌恶巴扎尔,但仍旧犟嘴道:“他若不来攻打我东傲,母后至于前往前线么?母后不往前线,自然就不会遭受南澹兵的埋伏。”
亲腻的用手指戳了戳儿子的头,靖安帝笑道:“你啊。”
龙世怀心疼的摸着血迹斑斑的纱布,道:“父皇,答应儿子。以后断不可做这种事了。你身上的龙涎香虽然能够抵御百毒,却不见得对外人有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