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察觉到墨灸歌变化的气息,旁边本来观看比赛的白清影回头,轻声问道。
“没什么。”墨灸歌早已经收回了目光,墨眸再次沉寂了下来。
白清影却没有继续观看比赛,反而是轻轻勾唇一笑,像是一副美好的泼墨画卷逐渐展开,用温雅的声音说出了一句丝毫与自己柔和的气质不符的话,“那一脚,踹得好!”
“噗咳咳!”墨灸歌顿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转眸安静地凝视着白清影。
白清影不解地看向墨灸歌,气质柔和得像四月的春风,“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墨灸歌摇头转移视线,心中默默加了一句,只是没想到翩翩人如玉的你其实内心也有暴力的一面而已。
这也是个腹黑的主啊。
墨灸歌心中感叹了一句。
“加油。”就像是对待白清扬一样,白清影下意识地将手搭在墨灸歌的脑袋上摸了摸,鼓励道。
只是摸上去后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像是被一只洪荒巨兽盯上了,白清影身体莫名地一阵紧绷,下意识地环绕一圈,却丝毫感受不到那股莫名地危险感从哪里传来。
好在,那股让人汗毛竖立、脊背发凉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钟便消失了。
旁边的墨灸歌无语地瞪了他一眼,按血缘关系说,白清影算是她表哥,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可以像摸孩子一样摸她的脑袋!
她两世年龄加起来,比他还大了将近十岁!
人群之中,九煞幽暗的眸光刚刚从白清影身上移走。
这次他没穿一身华丽显眼至极的黑袍,而是一身浅黑色的素衣武装,半张脸用一张朴素的面具拦住。
在他旁边,是衣着不同伪装成普通武者的影司刑等人。
十几人分开站立,既让人无法看到九煞半点模样,又能让九煞清楚地看到比试的情况而不遮挡他的视线。
他们一脸闲适,看起来真的仿佛是互不相识的武者。
影司刑轻轻地瞥过自家主子一眼,然后迅速转移开了目光。唉,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真是弄不懂主子的心思。
这四大家族的大比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一些小毛孩打打闹闹嘛?主子不是一直对这些不感兴趣么?怎么这次有兴趣来看了?
而且看也就算了,还偏偏要弄个微服私访,伪装成普通武者呆在人群里偷偷看。
明明只要主子愿意,弄个贵宾席位还不是手到擒来,整个天元谁敢说不?
因为第一场中墨灸歌精彩的一脚,下面的比试再精彩也显得有些索然无味了,众人默默地等待着下一轮比赛的开始,想看看白清扬到底是运气好还是实力恢复了。
不过让众人失望的是,下一轮中墨灸歌被轮空了,直接晋级第三轮。
“废材真是好运。不知是不是暗中做了手脚。”有些人酸溜溜地道,瞥了一眼坐在白清影旁边一脸淡然的墨灸歌。
战斗进行得很快,寻常的家族弟子,碰上几大家族的顶尖天才,要么被三招打败,要么就直接认输。
还有一些打得两败俱伤的,两人都失去了比赛资格被抬了下去。
令人失望和怀疑的是,第四轮比赛,墨灸歌还是轮空了。
宣布这个消息时,就连裁判和罗华的脸色都有些尴尬。
连续两轮轮空,这运气也太好了吧?说没作弊都没人信啊。
一道道惊疑怀疑的目光扫过墨灸歌,墨灸歌淡然自若,说实话,她自己好奇,自己今天难道是走了****运了么?竟然两轮轮空!
就连白清影都多瞥了墨灸歌两眼。
“肯定是贿赂了裁判拉!哪有人运气这么好的。”
“就是。两轮都轮空了,这运气是要逆天了不成?”
“他也只会这些卑劣的手段。等着吧,下几场赛事总会暴露的。飞得越高,摔得越狠。”议论纷纷。
突然,一道细长雄浑的声音突然传遍整个广场。
“玄帝驾到——”
阵阵惊慌惊呼声响起。
偌大的广场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像是一阵翻涌的波浪般,一个个恭敬地跪下,脸上露出崇敬之色。
就连天佑学院来的的裁判也从席位上起身,一个个恭敬地迎了上去。
罗华恭敬地单膝跪地,“不知陛下降临,罗华有失远迎。”
“玄帝今天怎么有心情来看这些小娃子的小打小闹啊?”一名白须老者像是见到老朋友般,笑眯眯地迎了上去。
“孤今日不过是出来散散心,大家不必多礼。”一阵爽朗好听的声音响遍全场,伴随着声音响起,似乎有一道隐形的力量,将众人欲跪下的膝盖给拖了起来。
那如波浪般翻涌的黑浪一滞,一个个跪下的人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托起,响声震天,“谢陛下!”
墨灸歌咂了咂舌,压下心中的汹涌波涛。
百万人齐齐下跪的场景,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无法体会出他的震撼。
这等尊崇、荣耀,在二十一世纪是根本不可见的。
她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古代帝王对权利爱不释手。
有些东西是毒,明知道很危险,却抑制不住自己飞蛾扑火般去沾染它。
墨灸歌迎着声音方向看去,她倒要看看天元最强大的帝王、齐天澜引以为傲的姐夫是什么样。
烈烈金衣在阳光下璀璨耀眼,一只五爪金龙在金线织就的衣服上腾空而起,双目曜曜,栩栩如生,仿若下一秒就会破衣而出般。
精致的衣料不知是采用何等珍惜材料制成,比绸缎更加华美,流光溢彩。
一束黑发用金扣束在脑后,其余的皆随意披散,金色的面具遮住了眼睛,露出挺直的鼻梁和完美的下颚。
他的脸部轮廓,不是像九煞帝尧那般精致的线条,反而像用粗笔勾勒,透露出一丝狂放不羁的气质。
说是帝王,其实更像是胸怀坦荡、纵剑江湖的不羁侠客。
“哈哈!老头,孤以为你已经老得走不动了呢,没想到你还有精力亲自来孤的京都举行比赛啊。”玄帝大肆嘲笑了一番迎面而来的老头,丝毫没理会对方突然僵硬的脸色,一挥衣袍,径直坐上了最首位的裁判席位,两只脚交叠在前面的桌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