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姨娘?”见她忽然问向自己,那婆子愣了一下,然后就鄙夷地看了蕊珠一眼才道:“你自己做的这下作事,难不成以为范姨娘还会在老爷跟前给你求情不成!”
“为什么不成,是她叫我去勾引老爷,而且还保证要让老爷收了我,从此待我如姐妹!”蕊珠厉声尖叫起来,一脸癫狂地道:“是她把我推出去的,是她给我出的主意,这会就不管我死活了吗!她休想,休想!”
“你说什么!”金氏一听这话,顿时就喝了一声,发上凤翅微晃,宝珠摇摆,眉眼威严。众丫鬟都吓得一哆嗦,董姨娘忙给那两抓住蕊珠的仆妇使了个眼色,那两仆妇随即就放开手。蕊珠一得自由,忙就扑到金氏跟前,跪下哭求道:“太太,太太我都跟你说了,求你饶了我!”
旁边有丫鬟要上前拉开蕊珠,却被董姨娘使眼色给制止了,此时屋里,丫鬟仆妇婆子围了一圈,却没人敢出声,只闻蕊珠抽咽抹泪的哭泣声。红绸满脸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如何也想不到,这事竟还将范姨娘给扯了进来。
“只要这事错不在你,我自然就不会胡乱惩罚,也会给你个公道。只是凡事都要讲求个证据,若是胡乱冤枉人,我定不会轻饶!”金氏正了脸色,看着跪在她跟前,眼泪鼻涕一块往外流的蕊珠缓声说道。这样笃定的语气,端庄的神态,跟范姨娘那偷偷摸摸,遮遮掩掩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蕊珠终于醒悟,她一开始她就投错了门路,本以为她抓到那范姨娘的小辫子后,范姨娘就真的会助自己一臂之力。却不想那范姨娘把自己往下推后,一见事情不对,竟就见死不救!
“我知道,我一定照实了说!”蕊珠抬手擦了擦脸,勉强收了眼泪才断断续续地道了出来:“是范姨娘跟我说,老爷曾在她跟前提起过我,似,似对我有些意思,她也觉得我模样不错,当丫鬟可惜了。只是老爷人比较守旧,如果我能主动一些,只要生米煮成熟饭,她就定能让老爷收了我,以后也能跟她做个伴。”
“好好的,她怎么跟你说这个?就是要讨老爷的欢心,也还不至于轮到她来给老爷挑人!”
“因为,因为范姨娘说,她想拉我当帮手。如果老爷能收了我的话,那董,董姨娘一定咽不下这口气,必定会来太太这哭诉,到时太太心里也会不快,完后老爷也……”蕊珠战战兢兢地说到这,不敢再往下说。
金氏却明白了,范姨娘这一招用的是迂回战线,她心里冷笑一声,然后看着蕊珠,明显不信地说道:“就为给我添堵,所以那范姨娘就找上你?”
“太太明鉴,其实这事,主要还得从两个月前说起。”蕊珠咽了咽口水,接着道:“那会范姨娘娘家的人过来看她时,我正好去找范姨娘身边的丫鬟借东西,当时在屋外无意中听到范姨娘说了一句‘这东西在这能活多长时间,毒性会不会有影响’接着又听到有人说‘最多三个月,给了你这个,我就再不欠你什么了,最后劝你一次,凡事三思而行,别把自己赔进去了。’我当时听到这话,还不太明白什么意思,只是心里觉得不太对头,也不敢多听,就悄悄走开了。后来,过了一个月左右,我夜里起来上茅厕时,竟看到范姨娘大晚上的竟从她房里走出来。那会我还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也没多在意,后来,约莫是半个月前,晚上起夜时,又看到范姨娘出来,我好奇,就悄悄跟了一段,才发现范姨娘是往静月亭那去的。”
“净月亭!她去那里做什么?”金氏顿时沉下脸。
蕊珠也不敢抬头,接着道:“我原先是不知道的,后来,后来出了大姑娘那事后,我才猜出一二来。且大姑娘出事的第二天,我就悄悄找了范姨娘旁敲侧击了一下。而她当时既没承认,但也不否认,然后就给我出了那,那个主意,并保证说一定会扶我一把,还说以后我风光了,千万别忘了她等等。”
蕊珠说完,就跪趴在那,连着起了好几个毒誓,表明自己每一句话都是真的。然后又哭着说,她眼下知道自己错了,一时鬼迷了心窍,起了贪心,以后再也不敢了,只求太太能念在她将功补过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别把她扔到那乡下去云云。
金氏坐在那,面沉如水,董姨娘看了金氏一眼,悄悄舒了口气,然后心里一边庆幸,一边对金氏感到叹服。这屋内的丫鬟仆妇婆子们听完蕊珠这一番话,无一不是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