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姑娘最后一次见到驸马爷,是什么时候?”
“这个……有些日子了,我可得好好想想,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或是更久?”画姑娘还真的认真想了一会儿,道:“驸马很久没来我这里了,他有阵子被桂记的七姑姑逼婚,烦的不得了,就经常来我这里喝酒解闷,听听小曲,求我在他身上画个画儿什么的。后来,他跟贾寡妇勾搭上了,就很少来我这儿了,再后来,又上了屠夫家的媳妇的床,几乎就不来了。半年前睡了镖师家的小姑娘后,也就把我这个旧人忘完了。还以为他会跟那小姑娘久一些,没想到这么快又找了豆腐娘子。唉,男人啊,没有几个不是花心的……幸好他死了,不然,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个女人呢。”
“驸马遇害那天,你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
“呦,那天啊,我猜大小姐不想知道我跟谁在一起。”
“你最好告诉我,不然,下次就不是在这儿讲话了。”
“那天,我跟水侯爷在一起,大小姐若不相信,可以去问令尊。至于在一起干什么,呵呵,还要仔细说吗?”
从画姑娘家出来,半城雪吐了口气,今天又是一无所获。
抬头看看天已经黑了,早上没吃饭,中午没吃饱,这会儿饿得头晕眼花,还是找地方随便吃点东西吧。
她在路边的馄饨摊儿上坐下,要了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慢慢吹着雾气。
“啪”的一声,一盘菜放在她眼前:“姑娘,您的烤乳鸽,那位爷送的。”
又来!半城雪要崩溃了,她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要大发雷霆,话到嘴边却僵住了:“太子殿下?”
太子笑吟吟站在那里:“雪姑娘,又见面了。”
“殿下你这是……”
“我在对面酒楼小坐,可巧看见姑娘一个人坐在这里吃饭,所以就……姑娘不要嫌弃,我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请便,请便。我上面还有应酬,先告辞了。”
半城雪看着太子的背影,心里舒坦了点,有这么体恤的太子,是百姓的福气啊。
哎呀,山洞里还有个人等着自己送吃送药呢!她匆匆把一碗馄饨倒进嘴里,包起烤乳鸽就往药铺跑,险一险,药铺就关门了,抓了药,连同鸽子、炊饼、清水一起放进篮子,火急火燎往山上跑。
跑到山上时,太匆忙,也忘了点个灯笼,乌漆麻黑的,只好借着星光深一脚浅一脚赶路,一不留神,脚下踩空,翻滚着就掉下山坡,还好,篮子紧紧抱在怀中,里面的东西没有掉出来。她也不知道伤了哪儿,反正浑身都痛,歇了一会儿,感觉好点,便爬起来继续赶路。好容易把那人救活了,可别再给饿死喽。
等她赶到温泉山洞时,松了口气,那人不但活着,还活得挺好,可以起来打坐疗伤了。
她一瘸一拐走过去,将篮子放在那人面前,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掏:“这是内服的药丸,这是外敷的金创药,这是水,这些是吃的,还有一只烤乳鸽,不过路太远,已经凉了,你凑合吃吧……”
男人看着她,目光捉摸不定,张口欲言,最终只吐出几个字:“我,莫君储。”
半城雪愣了一下,哈,他居然开口说话了,先前,自己问了他那么多问题,他一个都没回答,现在居然主动跟自己说话了!她展颜一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泥土:“我叫半城雪。”
莫君储似乎不善言谈,报完名字便低头吃东西,不再看半城雪一眼。
半城雪觉得这人好怪,也许,他就是这样不爱说话吧。她也不打搅他,自己来到温泉边,清洗脸上手上的血污和泥土,不时吸着冷气。
一个小瓶子从后面递过来:“止痛止血,非常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