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可以证明,公主不是凶手!”太子昊仁带着一人匆匆走进大堂,把这凝结的气氛搅乱了。
半城雪吃惊地看着太子身后的杨公子,蹙眉,她就知道,越是这样的案子,越是转折多多,怕什么来什么,总是在你以为铁证如山的时候,就蹦出来新的证据,推翻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太子指着公主问杨公子:“你看清楚,那天,找你买船的人,是公主吗?”
杨公子匆匆瞥了公主一眼,满脸惊惧,颤声道:“不,不是公主……”
半城雪心里咯噔一下,就跟被锤子敲了一下,上前一步瞪着杨公子问:“你到底看清楚了没有?仔细看,找你买船的女人,是她吗?”
杨公子一头冷汗看看半城雪,看看太子,又看看公主,低下头,诺诺道:“不是,真的不是她……”
“你大声再说一遍!”
“不是!我看清楚了,我发誓,真的不是公主!”杨公子几乎用吼的。
半城雪却看到,杨公子的双腿在瑟瑟发抖。
晋王坐在太师椅中,还是没有任何表情。
平阳公主松了口气,听着外面的更鼓声,笑:“半城雪,你还有何话要说?本宫既然没有买船,那就没有杀驸马了。距子时还有不到一刻,十日期限将至,你若还抓不住真凶,本宫让你们衙门上上下下一起为驸马陪葬!”
半城雪嘴角紧抿,背心开始冒凉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到底错在哪里?灵光,快出现,她明明就要抓住什么了,突然间又找不到方向,四周一片迷雾。杨公子分明很害怕,他说的绝不是真话,一定是被胁迫了……太子干嘛要横插一杠,在她心目中,那可是为仁厚的储君啊,怎么会突然演了一场“骨肉包庇”的戏?
难道要全衙门的人都为那个渣男驸马陪葬吗?
太子这时却又说:“雪推案,不必担心,杨公子说,他记得买船之人的样貌,愿意指证那人。”
“如何指证?那人是谁?”半城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微微颤抖。
杨公子的声音抖得更厉害:“我,我会丹青,我可以把那人的样貌画下来。”
“不早说!”捕头恨不能踹这杨公子一脚,赶紧拿上来笔墨纸砚。
堂下一人却高声道:“不必劳烦杨公子了,杀死驸马的凶手,是我!”话音落,一人款款走上公堂,正是公主身边随行的男伶!
满堂皆惊,公主更是色变:“风雅,你胡说什么!”
男伶上前深深一礼:“公主殿下,风雅没有胡说,杀死驸马的人确实是我。”
县太爷虽然还没回过味儿来,却还算老道,赶紧叫师爷记录。
“风雅,说说你是怎么杀死驸马的?”
男伶坦然道:“我杀驸马,早有预谋,提前两天买下杨公子的乌篷船,停在偏僻的河湾。然后将驸马骗上船,将其手脚捆绑,开膛破肚,肢解四体,然后将尸块趁着夜色,分别放在那六个女人家门口。那金锭荷包,都是公主平时赏赐给我的,凶器是我从府中偷来的,肢解驸马后,抛入河中,毁灭证据。那乌篷船,也是我后来去烧毁的,我怕被人查到证据。”
半城雪感觉,男伶承认的太痛快了,不等追问,就把所有细节都说清了。这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只好问:“那你为什么要杀驸马?而且要用这么残忍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