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童女案暴露出来时,父皇把他调去河北,他就有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时父皇故意为之。现在看来,自己的顾虑没错。换了朝廷里任何一个官员,都不会敢接这个案子,只有半城雪这样对朝廷政局根本不熟悉的人,才会闷着头往前闯。她的初衷或许很简单,只是想为民除害。可一旦被人利用……
半城雪又翻了个身,迷迷糊糊睁开眼,好像身边坐了个人。
看花眼了吧?自己现在是坐牢,怎么还会有人陪着坐牢?睁大眼睛仔细看,真的有个人,昏暗的灯光映出他明晰的轮廓,好像是晋王哦……那一定是在做梦。这家伙白天刚把自己扔进来,晚上就来看自己了?还一脸担忧的样子,不太可能。
她又闭上眼,准备继续睡。想想好像还是哪里不对劲,便又睁开眼,伸出一根手指头,戳了戳,好像是真人。不放心,又掐了一下。
赫连昊朔立刻炸毛了:“咝!你做什么?!”
“疼吗?”
“废话!”
“哦……看来不是做梦……”半城雪呼的一下坐起来。
“想证明什么,要掐就掐你自己,干嘛掐我?”
“掐你我不疼啊。”
昊朔瞪她。
她起身就往外走。
“干嘛去?”
“你来,不是放我出去的吗?”
他沉下脸:“想得美!”
“不放我你来做什么?耽误瞌睡!”半城雪又爬回被窝,蒙头便睡。
昊朔把被子从她脑袋上拉下来:“半城雪,起来,本王有话跟你说!”
“有话就说,我这样也听得见!”半城雪窝了一肚子气,正烦着呢,索性背过身去。
昊朔把她身子扳过来,又把她脸扭过来,面对面,才道:“父皇答应不追究你闯法场的事儿了,不过,还是要惩罚。”
半城雪愤愤不平:“我又没错!我只是想保护人证不被杀掉!”
昊朔盯了她一会儿:“好,就算你没错,可你这种行为,连自己的命都差点丢了,怎么保护证人?”
“……”半城雪无语,当时的局面确实失控了,自己也差点丢了命,还害不少人受伤,最终涂氏还是死了。幸好,没有无辜的百姓死亡,不然,罪过可就真的大了。
“半城雪,”昊朔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想把事情办好,可这是在京城,很多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即使是一国之君,有时候也会感到力不从心。以后,能不能跟我商量之后,你再行动?”
“跟你商量?我怎么跟你商量?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涂氏已经被押上刑场,就要行刑了!你让我跟你商量,那你跟我商量了吗?最起码你提前告诉我一声啊!三司会审,这么重要的事儿,你居然瞒着我,别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三司会审的事儿!”
昊朔叹口气:“三司会审的事儿,我的确知道,刑部和大理寺,本来就归我管,而且,是父皇指定我旁听。”
“那你们怎么就决定把案子终结了?怎么就立刻判了涂氏凌迟呢?难道你不知道她对于童女案有多重要吗?”
昊朔点头:“我知道,但我无权干涉三司会审的结果,我只能监督他们没有徇私枉法。”
“你真觉得这个会审结果没有徇私吗?”
“至少,表面上程序正规,没有疏漏。”
“那本账簿呢?账簿上的人呢?就都不追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