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就需要关心,需要回应,需要交流。
半城雪刚进城,就被大理寺的冯问事给拦住了:“王妃,您可算回来了!莫将军呢?他没一起么?”
“将军在后面。什么事?”
“不好了,又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
“又有人被杀了,这次是右武卫将军,还是那个自称‘地下判官’的人做的,血书上说,右武卫将军霸占良田,逼死人命!”
半城雪愣了一下,还真是不让人轻松:“现场在哪里?快!带我去!”
右武卫将军死在一家酒馆后院的茅厕里。
同行的是他军中几位好友,他们中午来这里饮酒,一直喝了两个多时辰,将军喝多了,醉醺醺地道后院上茅厕,大家也都喝醉了,东倒西歪打盹,等睡醒了发现将军还没回来,以为将军醉倒在茅厕里了,到后面寻找,才发现人已经死了,一刀割喉,咽喉上用小刀钉着血书。
酒馆的老板算是冤死了,哭得比将军的家属还惨。
半城雪询问了将军的家人,将军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家人说,将军脾气不好,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又问霸占良田、逼死人命的事儿,家人就说,那是朝廷的赏赐,将军立了功,朝廷就让将军跑马圈地,一炷香的时间,圈到多少就赐给他多少。将军看中了京郊一片肥沃的土地,就把那儿给圈了进来。可那块地以前的主人不愿意让出来,双方就发生了争执,地主在推搡中摔倒,结果就中风死了。后来那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冯问事就说:“这个‘地下判官’,还真是个打抱不平的好汉呢。”
半城雪也觉得是,但话不能那样说:“别乱说,要是人人都当地下判官,还要我们这些衙门做什么?律法不就形同虚设了吗?”
冯问事小声嘀咕:“可惜碰上权高位重的人,这律法有时候还真不是万能的。”
半城雪也知道冯问事所言非虚,但又能如何?
一连数日,京城里几乎每天都有官员死于非命。这些人都有几个共同点:都是身居要职,都是生前作恶多端逼死过人命。
一时间,百姓暗暗拍手称快,但朝中的官员开始惶惶不安起来,好容易把童女案压下去,逃过一劫,现在又来了个地下判官!
不知为什么,半城雪总隐隐觉得,这一系列地下判官的案子,跟前段时间官员猝死的案子有某种内在联系。但两者杀人手法不同,死因不同,硬要联系在一起也有点牵强。
冬天的太阳早早就落山了,寒月挂上枝头,大理寺的房脊上结了一层白霜,乍一看上去,像铺了一层细细的雪。
半城雪还没走,桌子上摊满了这几天的卷宗。
她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困乏的身体,往炭盆里加了木炭,裹紧肩上的锦衣。
她把这几天案子的卷宗全都摆在地上,平铺开,一一对比,试图找出什么不为人知的共同点。
冯问事、郭问事出现场回来,一进门便凑到火盆边又跺脚又搓手:“这天说冷就冷下来了!明天得穿厚棉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