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杏子颇感兴趣地问道:“比如呢?”
“首先,依稀记得白神医的尸体上插着的刀,正面,角度微微向上,现场无打斗痕迹。这证明凶手是一个比他要矮一些,他不会防备的人。”白君灼分析道:“当时白神医一心教他女儿学习医术,又怕别人偷学,便将院子里所有下人都赶走,白君灼也只留了你和梨子在身边伺候。梨子身形比白神医高,若是他捅了白神医一刀,伤口应该平齐,或者向下。当然也有可能向上,这只是我缩小嫌疑人范围的一个推断。”
杏子听她话中的称呼,不解道:“你怎么叫白神医而不是爹?难不成你真的不是白君灼?”
“我的亲生父母在大洋彼岸研究死亡细胞复苏的分子机制,却不知道他们的女儿死了之后真的复活了。”白君灼自我调侃了一句,对杏子道:“白日里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并非仅仅只是要试探你而编出的谎话。而且我接受了原来那个白君灼的所有记忆,所以对白府也算了解。”
杏子想了一会儿,也不知道她懂没懂,她也没有太过纠结,继续问道:“我还有其他破绽吗?”
“在洛阳刚遇见王爷时,你的行为太过刻意了。”白君灼道:“你好像每次都在故意做出些事情,引得王爷注意到我。估计是那时候,你已经知道了王爷的身份吧?”
杏子点了点头:“没错,第一次看见王爷,我就已经认出了他。”
“此外,今天我跟你说的关于我身世的话,你刚听见的时候一副很害怕的摸样,可没过多久,你便好似忘记了这番事情,又像平常一样来伺候我。”白君灼道:“你这么冷静,我怎么能相信你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
杏子脸色微微发白,苦笑道:“既然如此,该怎么处置我,你随意吧。”
“处置你?我为何要处置你?你总是在提醒我一些我不会注意到的时候。我要逃婚的事情是你告诉了居安,黄嬷嬷害王爷的手段,也是你故意提醒。”白君灼看着她道:“之前你是不是想害我我不知道,但是越往后来,我感觉你都是在刻意帮我,提醒我,对不对?”
杏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那么既然你的心意是向着我的,今晚你也应该不是去告密的才对。”白君灼看着她问道:“你偷偷摸摸出府是为了什么?”
杏子盯着白君灼半晌,叹了口气道:“小姐,若是我真能为你效命该多好。”
白君灼轻笑,对她道:“为何不可?”
杏子眼中盈盈似有泪花,开口道:“我与沈青一样,都是影卫营的人。我们这种人都有把柄落在太后手上,只能替她效命,而且太后见我和沈青这么久都没有行动,便开始怀疑我们,经常派人过来暗中查探。你今日跟我说的那件事,就算我不告诉太后,也有别人会告诉。到时候太后怀疑我,派了另外的人过来,我就不能……不能时常提醒你注意防着他们的黑手了。所以我便打算亲自去将这件事告诉太后,当然,我不会全部都说出来,只会让她知道毫无用处的消息。”
白君灼心中感动,叹息道:“难为你一心为我打算,还好我今日没有真的对你下手,否则非要后悔一辈子。”
杏子眼眶通红,却忍耐着泪意,道:“若是你真的对我下手,我内心倒也不必如此煎熬。影卫营的人要是在完成任务的途中死去,影卫的家人便会得到自由。所以我若是真死在你的手上,也是个解脱。”
白君灼对她摇了摇头:“没有谁会死,只要我们扳倒太后,你和沈青不会死,你们的家人也不会死。”
“扳,扳倒太后?”杏子愣了一下,旋即摇头道:“小姐,你虽有些心计,但在太后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你斗不过太后的。”
“可不要小看我,之前在白府的时候,你不是还担心我斗不过白君桃和林白莲吗?结果呢?”白君灼挑起嘴角笑了笑:“一路走来,已经有太多的人因为小看我而败在我的手下。”
杏子看着她这幅神情,愣了一下,旋即郑重地点头道:“我知道了。”
白君灼点头,二人默了一会儿,白君灼又想到先前白公录的事情,便问道:“白公录是不是你杀的?”
杏子一惊,连忙跪了下来,满脸愧意道:“老爷是我杀的,对不起……”
白君灼内心有些纠结,她在新世纪新中国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法制观念根深蒂固,总觉得杀人就得偿命,不管什么原因,都必须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可是杏子……
沉吟半晌,白君灼还是决定徇私一次,亲手将她扶起来道:“这也不能怪你,毕竟你也是听从太后的命令。而且你也不必对我有愧,毕竟白公录不是我爹。”
杏子站起来,脸上依然全是愧疚之色。
白君灼坐了回去,想了一下还有什么问题没有问,旋即开口问道:“白公录离开许昌到洛阳,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他从那里离开,太后一定会立即派一个人跟着。可你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