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君灼下令道:“即刻将止痛止血这一类药材的价格下调一半!”
话一出口,底下立马炸开了锅,议论一番,有人上前道:“九王妃,此事万万不可,药材的价格怎么可以说调就调,绝对会蚀本的啊!”
白君灼看了他一眼,直到现在,商会里的人她还认不全,当然也不会知道谁忠谁奸,因此不能将自己的计划说给他们听。
白君灼低头想了想该怎么让这群人别再废话,再抬头时,已经眼眶通红,哽咽着道:“王爷不在,我一个女人,对这些事情也不太懂……”
底下又有人说道:“既然王妃不懂,就应该听大家的意见,不要下调药价才是啊!”
白君灼拿起帕子擦擦眼睛,对他们道:“若是以往,我自然会听大家的意见,只是,只是现在,我不得不将药价下调……”
众人都不解,齐问:“为什么?”
“因为边关即将开战,陛下派了伏家小少爷带兵攻打,同时也拨了经费给他们,让伏家置办药材。”白君灼顿了一下,接着道:“我虽然也在朝为官,但毕竟只是个妇道人家,九王爷又外出办事,我一个人怎么也要仰仗着伏家才可以,所以才想着将药价下调,给伏家的小公子行个方便。”
虽然白君灼嘴上说着是自愿的,但是脸上一副被逼无奈的样子,谁都能看得出来。
底下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想,难不成是伏侯爷逼迫九王妃将药价下调,好让伏家小少爷从中捞一笔?
可就算觉得白君灼很可怜,一下子把药价下调一半,大家还是觉得有些肉疼。便出声与白君灼商议道:“九王妃不必如此,伏家置办药材的钱也是从国库里取的,就算药材价格昂贵,伏家也怪不得王妃啊。”
“伏家小少爷从国库里拿多少钱是一回事,花多少钱又是另一回事,我想这个道理,大家都明白吧?”
没错,在场众人都是打拼过许多年的,这点道理当然明白。为公家办事哪有不偷腥的,伏元书取得多花得少,剩下的经费都会入他的私囊,伏家也会知道这是白君灼的一番苦心,便会明白白君灼想要投靠他们的意图,就会在朝里朝外多多照顾白君灼。
这么一想,说到底,下调药价还是为了白君灼一个人好过了?
众人又不愿意了,开口问道:“下调药价对九王妃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件决不可为的大事啊!”
这句话说白了就是伏家害你就害你,关我们屁事。
白君灼有些不耐烦,清了清嗓子道:“大家就算没有在朝为官过,也曾听说过伏家的手段吧?三年前坑杀十万战俘,一年前灭了江家满门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吗?”
“坑杀战俘不是邹起邹将军所为吗?”
“陛下不是早已经昭告天下,说邹起将军是被冤枉的吗?陛下没有直接说当年坑杀战俘是谁所为,并不是没有查清楚,而是碍于某些原因不能说出来。”白君灼冷冷扫了众人一眼,道:“我只是个妇道人家,大家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也没办法。不过此次是伏家小少爷第一次出征,若是伏侯爷有什么不痛快,会不会将这件事怪罪到大家身上,我就不得而知了。”
众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下调药价就亏钱,不调就有可能没命,是要钱还是要命?
当然是要命啊!
想明白之后,众人虽然都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已经没人再废话说些什么了。
白君灼见状,扶着腰站起来道:“既然如此,事情就这么定了,下调药价亏损的钱就算在九王爷头上,等九王爷回来之后,会让他补偿给大家的。”
众人一听,眼睛就亮了起来,九王爷带了他们这么多年,行事如何大家都是知道的,自然会相信九王爷,因此立马笑逐颜开,安安心心回去办事了。
离开商会,白君灼坐着马车回府。到了西市的时候掀开车帘看看外头,见伏家的人已经开始在各个药堂里询问药价。
白君灼嘴角弯起一丝弧度,说真的,伏家才不削贪污置办药材的钱。他们肯定计算出多少钱,就问皇帝要多少钱。这正好让她钻了空子。
白君灼放下车帘,将手抚上自己的腹部。虽说她已经派了莫鹰去追殷洵,可还是很担心他,现在只希望这件事能早些办妥,她便可以出去寻找殷洵了。
伏元书调查好了药材的价格,便上报皇帝,问皇帝要了军饷。
出征之日定在正月十八,在这之前,伏元书要准备马匹兵器,还要与伏侯商量战术,估计得到元宵节之后才会着手置办药材。
白君灼也不急,安安稳稳等到十五,还打算跟府上众人热热闹闹地过一次节,伏明月身边的丫鬟这个时候过来,又喜又急地对白君灼道:“九王妃,娘娘生了!”
“真的?”白君灼也是满脸喜色,连忙与方怡进宫。
雨意殿外侯了不少宫人,皇帝还在里面陪着伏明月,白君灼不好直接进去,便让方怡进去通传。
不一会儿殷沐便走了出来,白君灼见了她微微屈膝行礼,殷沐随意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白君灼微笑问道:“陛下这就走了,不再陪陪舒贵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