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洵问道:“皇兄,我们在这里与大军分开吗?”
殷沐点点头,调转马头对领军先锋叶成道:“叶卿,之前朕已经跟你们说过,你带着大军从旱路前往柴桑,朕与其他将领通过水路过去,先与四王爷会和。”
叶成抱拳道:“末将领旨。”
殷沐嘱咐道:“你要注意,你带着大军,不贵速贵稳,绝对要保证所有将士安全达到柴桑。”
叶成道:“陛下的话,末将铭记在心,绝对不会让匪徒有机可乘的。”
殷沐这才放心,带着几个人从水路离开。
白君灼刚才听了他们的对话,觉得莫名其妙的,几十万大军还得怕匪徒?哪个匪徒见了他们不绕到走啊。
又仔细想了一想,突然有了个猜测,便悄悄问殷洵道:“殷济是不是没死啊?”
殷洵点了点头。
“那就难怪了,原来是要防着殷济对大军出手。”白君灼喃喃说了一句,又问殷洵道:“殷济为什么没死?殷沐这种人不应该存有妇人之仁,做出放虎归山的事情才对啊。”
“因为他毕竟是朕的兄弟,”殷沐突然勒住马,转头对白君灼道:“朕也不是那种蛇蝎心肠之人,大皇兄毕竟与朕同流着殷家的血脉,朕当然不会赶尽杀绝。”
白君灼撇撇嘴,这人简直跟鬼一样无处不在。
殷洵微笑道:“皇兄莫怪,君灼只是好奇,并无它意。”
“朕当然知道她无它意,”殷沐对殷洵说了一句,又看向白君灼道:“只是九王妃背地里直呼朕的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合礼数?”
白君灼还想冲他一句,又想起昨晚的事情,便语气疏离地对他道:“臣妇知罪,以后绝对不会再冒犯陛下了。”
殷沐听罢,哈哈大笑道:“朕不是那么小气的人,刚才是与九王妃开玩笑的。”
白君灼也微微一笑,道:“陛下开心就好。”
这谈话似乎不欢而散,殷沐倒也不在意,又去跟殷洵说话道:“九弟,还记不记得小时候与你赛马,你每次都能甩朕好几里?”
殷洵道:“臣弟知道皇兄当时为了跟伏太后表示自己的弱势而故意假装处处不如人,也知道皇兄真正的实力从未崭露过。”
“今日就让你看看,”殷沐笑得飞扬跋扈,对他道:“咱们比比谁先到朕准备好的船上,若是朕先到,我们这些人通过水路去往柴桑途中的所有开销都算你的,若是你先到,就都算朕的。”
白君灼一听,就在心里默默地鄙视了殷沐一番,这行军打仗所用的开销本来就算殷沐的,所以这比赛他输了不吃亏,赢了就赚大了。
若不是不想跟他说话,她非要好好跟他争辩一番,才不会看着殷洵做这亏本生意。
殷洵倒很有自信,对殷沐道:“好啊。”
二人说着,便同时夹了下马腹跑了起来。
白君灼无奈地叹了口气,身便的伏明月听见,将马靠近她,与她说话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陛下如此意气风发,如同一个壮志未酬的少年一般。”
“我昨晚就看见了,你家陛下真是个多面的人物,时而沉稳晦暗,时而轻快明媚,教人摸不清看不透……”真令人恐惧。
伏明月却误解了她真正想表达的意思,盯着她的侧脸看了许久,开口道:“是啊,这天底下所有人都是一样,越是成迷的东西,越是吸引人,使人无法自拔。陛下对你,也不正是这样吗?”
白君灼刚才还在心里骂殷沐这腹黑,没听见伏明月说什么,便转头道:“你说什么?我刚才走神了,没听见。”
伏明月摇了摇头道:“我没说什么。”
“真的没有吗?”白君灼眨了眨眼睛,见伏明月把脸移开不再看她,便猜想是不是伏明月生气了,就问她道:“明月,我错了,以后跟你说话再也不走神了。”
伏明月无奈笑道:“你道什么歉,我岂会因为这个就生你的气?”
白君灼听她这么说,忙点头道:“对对,你与我相识许久,是我最好的朋友,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呢?”
伏明月只轻笑,并没有说任何话。
白君灼往路边看去,指着道边的花道:“明月,你看那花,是否就是那‘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的陌上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