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彩凤预测的不错,诚国公府的确是东窗事发了,如今褫夺爵位的圣旨都已经在刑部放着了。皇帝看在大皇子的面子上,才迟迟没有发咯,只等着诚国公上表自省。可诚国公府又如何能明白皇帝的一片苦心?这时候早已经狗急跳墙,只想着把家中的私产早些变现,安排了妇孺女眷都忘祖籍避祸去了,妄图还想保留住这经年压榨百姓得来的民脂民膏!
赵彩凤进了九香楼,便只开门见山道:“你们府上的事情,我也已经听说了,这两日若是不走,只怕今后也走不成了,这酒馆也只能关门打烊,今后还不知道会落到谁的手中,这投下的银子可就跟打了水漂一样。”
这掌柜的也是诚国公府的老奴才了,这次府上的事情算是机密,在没有几个人知道的,就练顺天府尹来查案的捕快,他们也都打点好了不让伸张的,怎么着这样一个看着不起眼的小媳妇会知道他们府上的事情?
掌柜的被赵彩凤这么一吓唬,倒也是乱了阵脚,只陪笑道:“这位夫人,你这话说的,我们诚国公府家大业大,在京城也落足了上百年了,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
赵彩凤只端着小厮送上来的茶盏,略略抿了一口,抬起头看着掌柜的道:“那我可就劝你一句了,改走的时候还是快点走,再不走可就迟了,我原本瞧着你们家都已经卖铺子了,原以为是想通了,没料到竟是没想明白,你要这么说,看来这铺子也不急着卖,这银子也不急着要了?那我这里可就先走了。”
掌柜的一听赵彩凤要走,只急忙就拦住了道:“夫人好说,既然是来谈生意的,那咱们就谈生意,先不说别的,夫人能出的起这个价吗?”
掌柜的伸出五指,在赵彩凤的面前比了比,赵彩凤便掩嘴笑了起来,只开口道:“这个价格倒不是我出不起,只是你们等不起,你肌既然也说了诚心谈生意,那咱就诚心谈,这个价若是能定下来,一会儿我就喊了我们东家去钱庄兑银子。”
赵彩凤只比了比三根手指,挑眉对这掌柜道。她知道诚国公家要跑路,必定是想带着现银走,银票随好,可到时候兑银子就是一个问题了,不如现银保险。
那掌柜的见赵彩凤这么说,也只亮了眼珠子,上头确实也是这样交代下来的,要是能拿现银,自然是最好的。掌柜的只咽了咽口水,开口道:“夫人的诚意,老奴是瞧见了,只是这价钱的事情,还是要让我们东家也点个头,不如夫人先等一等,老奴回府去问一问可好?”
赵彩凤见那掌柜的说要回去问,便知道这价格大抵也是他们能承受的范围,毕竟如今是他们急着要变现,若是迟了一天两天,刑部处理的圣旨发了下来,到时候树倒猢狲散,这些店铺田庄,就都是皇帝老爷的了。
赵彩凤便放下了茶盏,笑着道:“那好,那我就在这边等着掌柜的了,掌柜的向你们东家请示的时候,可别忘了说一声,最近立夏了,风大,小心刮倒了树。”
那掌柜的本就惴惴不安,听了赵彩凤这话,只越发觉得不安了起来,便只强笑着退了出去,急急忙忙让店里的伙计喊了马车往诚国公府去。
诚国公府从□□世代,就跟着□□戎,挣下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来,如今也有五代,所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到这一带诚国公,正好是第五代了。
昔日繁华鼎盛的诚国公府依旧朱门林立,可眼下里头的人却一个个人心惶惶。高掌柜从角门进去,只一路走一路问:“二老爷可在家中?快带我去见二老爷。”
诚国公共有三房,大老爷世袭了爵位,在朝廷领工部尚书一职,二老爷没有入仕,在家管理庶务,三老爷早逝,三房已经人丁稀少的。
前院里头,两位老爷并家里头几个爷都在正厅里头聚着,不时有人从里面进进出出。高掌柜走到门口,便只急忙喊了门口的小厮进去回话,不一会儿便传出了让人进去的声音来。
高掌柜的只急忙就进了正厅里头,看见家里头的爷都拧着眉宇,便知道这事情越发严重了,也不敢真的将赵彩凤说的话给说出来,只小声问道:“回两位老爷,九香楼有人要了,只是……只是开价只有三千两,那人还在店里头等着,奴才回来让两位老爷拿个主意。”
诚国公素来不安庶务,这时候早已经心烦意乱,也无心管这些,只对二老爷道:“你拿个主意吧,眼下都什么时候了,能变卖的就变卖了吧,先送了老太太回去是好。”
二老爷见闻,便只急忙点头道:“那个店我们当初盘下来的时候,可是花了五千两银子,如今这才半年光景,就要损失两千两银子?”
高掌柜闻言,便有些尴尬,正不知如何是好,只听外头几个小厮火急火燎的一路跑了进来道:“老爷、二老爷,世子爷从刑部回来了!打听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