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一鸣挽留不住,也只好放钱木匠走了,只亲自送到了赵彩凤的新家,又不知留了多少的人参灵芝下来,说是给钱木匠补身子用。萧一鸣见赵家的日子越过越好,心中也替赵彩凤高兴,又想起当日自己以为自己有些银子,便对赵彩凤有那些念想,如今想来,赵彩凤原本就是一个有能耐的,又何须自己可怜心疼。
众小厮把钱木匠扶上了轮椅,宋明轩只请了萧一鸣往院子里坐一会儿,萧一鸣却推拒道:“不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改日再和宋兄一叙。”宋明轩见萧一鸣面露尴尬之色,也没坚持让他进去,只目送他上了马车离去。
赵彩凤从屋里出来,见萧一鸣没进来,只探着脖子问道:“萧公子怎么没进来?”
“他说他有事情办,所以就不进来了。”
赵彩凤如何明白萧一鸣的那些个心结,见萧家的马车已经走出了巷口,只叹息道:“面铺的红利我这几日算出来了,正预备着给孙妈妈送过去,他来了也不正好帮我带一下,还要让我再跑一趟。”
宋明轩见赵彩凤提起孙妈妈,只拧眉想了想道:“这次钱大叔得救,可要好好谢谢这位孙妈妈了,改日你一定要备一份厚礼,送给孙妈妈去。”
杨氏生这一胎虽说吃了点苦处,但好歹底子不差,如今还可以亲自奶孩子,只扎着包头布,靠在炕头上给孩子喂奶。杨老太便兴冲冲的进来道:“二姐,二老回来了。”
钱木匠在家排行老二,所以杨老头他们都只管他叫老二了。杨氏闻言,只挣扎着要从炕上下来,无奈手脚实在无力,杨老太只安抚她道:“你别动,外面寒气大,屋里头暖和,我让明轩推了他过来,看看你跟孩子。”
杨氏只激动的把孩子抱在怀里,又怕自己这个丑模样吓坏了钱木匠,只伸手理了理鬓角,确认头上的头发不乱了,这才探着脑袋往门口望过去。
宋明轩推了钱木匠的轮椅到西厢房门口,奈何这古代的房子都有一个高门槛,这轮椅也过不去,杨氏坐在里间,隔着帘子,哪里能瞧见钱木匠,钱木匠便只支起了身子要进去。宋明轩只急忙上前扶着他道:“叔,彩凤怕娘坐月子,小孩子闹觉影响你休养,所以你的房间在正房西边那间。”
钱木匠只拧眉点了点头道:“我想进去看看你岳母和孩子。”
宋明轩会意,只扶着他进去,撩开了帘子,便瞧见杨氏怀中抱着一个瘦小的婴孩,脸上的皮肤还皱皱的,看着甚是可怜。钱木匠只缓缓走过去,坐到了杨氏的炕边,伸手想摸一下孩子的脸颊,又怕自己这粗糙的打手弄伤了他柔嫩的肌肤,只隔着襁褓拍了拍小宝贝,玩笑道:“我的娃,咋不像我这样壮士呢?”
杨氏闻言,只忍不住落下泪来,委屈道:“早产了一个多月,哪里能壮实。”
钱木匠又是大老粗,见杨氏哭了也心疼,只开口道:“月子里不能哭,伤眼睛。”
杨氏只急忙擦干了眼泪,嗔怪道:“你说好了,要回来看着我给你生儿子的,你说话不算话!”
钱木匠稍稍坐了一会儿,伤口已经疼得吃不消了,杨氏见他这般难熬的表情,只问道:“伤哪儿了?我瞧瞧?”
钱木匠只一把抱住了杨氏和孩子,轻轻安抚道:“肚子上开了个洞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比起你以前看见的那伤痕,这回小得很,只是年纪大了,身子骨不如以前了。”
杨氏又心疼了落下泪来,只道:“你快歇着去吧,彩凤给你准备好了院子。”
钱木匠只四周看了一眼,笑道:“我就住这里,睡在你对面的炕上可好?”
杨氏便道:“孩子闹觉,吵得你也睡不好,再说你如今行动不便,总不能让明轩日日往我房里跑。”
钱木匠想到这里,也觉得不太方便,只好应道:“那我还是睡正房那边去的好。”
赵彩凤和宋明轩瞧着杨氏和钱木匠总算是团聚了,心下也安慰了不少,只怕再过几个月,就能吃萧一鸣和程姑娘的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