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本能的觉得,刘山宗给他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套,可话赶到这儿了,他怎么也厚不起那个脸皮改口,只好瞪着眼睛问:“啥忙?你刘大仙还用得着我帮?”
刘山宗抱着膀子往炕柜上一倚:“帮不帮一句话的事儿,少跟我打马虎眼。”
杨树林心知,刘山宗既然开了口,再怎么麻烦,他都跟这事儿脱不了干系了,还不如痛快点答应他:“成,我答应了,说吧,啥事儿?”
刘山宗奸笑:“揍余大力一顿。”
“啥?”杨树林不由得有点急了:“余大力咋招惹你了,揍他干啥!”
“你先别急眼,我又没让你真往死里打,是让你俩合演一出戏。你俩假装干一仗,然后让他报警……”
杨树林恍然大悟,敢情刘山宗还是放不下那小女警。
薛雨烟是岩石高中的管片民警,学校要是有个打架斗殴的事儿,当然得是她来处理,刘山宗这招分明就是引蛇出洞。
“你不会真看上那娘们了吧,还说不做上秆子的买卖,这不还是放不下么?”
“你懂个屁,就说帮不帮吧!”
“行,什么时候?”
“今天放学。”
杨树林找余大力商量这事儿还真费了不少口舌,余大力不是怕惹上警察,是怕杨树林趁机打击报复,平时他老拿话挤兑杨树林,杨树林也总扬言逮住机会就捏死他,万一杨树林来个假戏真做,他这小体格可特么要遭罪了!
杨树林好说歹说,最后甚至当着谢盈的面做保证,余大力这才答应下来。
傍晚放学,捡在人多的路段,两人装模作样的吵吵了几句,然后就动了手。
结果自然是余大力不敌,一脸恼羞成怒的跑去学校小卖店,打电话报了警。
警察还是很敬业的,尤其是关系到学生的事儿,他们更紧张,没过屁大个工夫就来了。
然而,出乎意料,来的不是漂亮动人的女警薛雨烟,而是两个傻大憨粗的大老爷们。
杨树林哭笑不得,还被带到保卫科好一顿“开导”。
当然,他认错的态度还是非常积极的,把两个傻老爷们哄得乐呵呵的,然后没费多大工夫就套出了消息,薛雨烟居然病假住院了。
他把这消息带给刘山宗,刘山宗就显得有点急了,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对薛雨烟动了心思,还是过盛的正义感在作祟,当场抄上家伙,拖着杨树林就往医院走。
这回杨树林没多说什么就跟着他来了。
当初杨树林阴气缠身的时候刘山宗就说过,但凡生气衰微、邪祟缠身的人绝不能去医院,那地方是人间迎来送往的门户,脏东西最多,生气衰微的人去了,等于送羊入虎口。
杨树林虽然对薛雨烟虽然没啥好印象,但说到底,也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岩石镇只有一个林业医院,挨着一座面积不大的死水湖,湖边和医院周围还种满了柳树。
隆冬时节湖面早就冰封了,路边的柳树也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随着夜风摇曳着,被昏黄的路灯一照,树影投在路面上,如同万千鬼爪挥舞,很是瘆人。
医院是个三层楼,也盖了有些年头了,虽然才晚上七点多钟,楼里的房间却已经大半都黑了灯,大厅里也空荡荡的,说句话都能听到回声。
那年头,医院的规矩不严,也不限制探视的时间,杨树林很容易就问出了病房号。
薛雨烟就住在二零四房,上了二楼拐弯就是了,二人很快就瞥见她的病房还亮着灯。
但他们并没立马上去敲门,而是在转角处停住了脚,冷眼瞥着病房四周的动静。
杨树林握着鬼牙,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走廊。
刘山宗急着想知道薛雨烟的情况,看了片刻就要抬脚,谁知杨树林却一把扯住了他。
“等等,有古怪!”
刘山宗眉头皱了起来:“看到什么了?”
“毛都没有,干净得要命!”
刘山宗闻言非但不觉得惊疑,眉头反而皱的更紧了。
病房位于医院北侧,而且已经入夜,正常情况下,就算没有邪祟出没,也肯定会有游魂怨灵出现,可现在杨树林居然什么都没有看到,那只有两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