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动静了，也确实是王铎，但王铎没摸进她的屋子，而是出去了。

可能是出去方便了。

柳云还是紧张。

紧张什么？柳云自己也不清楚。

王铎自然不会对她用强，她从来不怕这个，但还是紧张。

紧张的时候，柳云的双颊如火，白天的一幕幕在心头滚过。

许久，王铎还没有回来。

又等了一会儿，还没动静，柳云躺不住了，她轻轻坐起来，披上外衣，赤着脚，出了卧室，站到了堂屋的窗前。

王铎没走远，就坐在廊檐下。

心一下子放进了肚子里，柳云静静地站在窗前，偷偷地看着王铎。

王铎在望着月亮发呆。

这个样子的王铎，柳云从来没见过，这个样子的王铎有一种难言的魅力。

柳云的心弦动了，眼眸有些迷离。

又偷看了好一会儿，柳云动了，她走了出去，在王铎身边坐下。

没等柳云说什么，王铎又枕在柳云的腿上躺了下来。

纤细的手指轻轻梳理着王铎浓密的黑发，柳云轻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王铎道：“我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顿了顿，又道：“是梦。”

柳云笑了，道：“我也有过这样的情形，很多人都有过。”

王铎道：“我以前也有过，但这次有点不一样，我特别想记起来。”

柳云温柔地道：“别想了，很晚了，睡吧，你才刚刚好。”

王铎翻了个身，手臂盘住了柳云的细腰，把脸埋在了柳云的腹下。

柳云的身子一下子就绷紧了，但还好，王铎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过了会儿，柳云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王铎的肩头，轻声道：“好了，起来吧。”

王铎很听话，没有纠缠，两人各自回屋睡下。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大家坐了下来。

看了众人一眼，王铎直截了当地道：“我和柳云要回国了。”

王铎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包括柳云和姜之淳，全都愣住了。

四年前，姜之淳、吴震、赵廷锋和刘铁杀了要侮辱柳云的副县长，然后连带着又杀了七个人。

八条人命，注定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回国了。

在王铎昏迷的这段时间，已经有很多人回国了，这让他们很是焦虑。

和那些越过边境、加入缅甸解放军的知青不同，他们没有那样的革命激情，他们被迫过来的。

所以，这里不是他们心里的安身立命之地，但又不知道该向何处去。

王铎是他们的主心骨，姜之淳昨天跟王铎提这个话题，实际上，他是希望王铎能继续跟他们在一起。

当然，这有点自私，但在如此茫然无助的时刻，也无法不自私。

柳云自然渴望回国，回家，但姜之淳他们是因为她而无法回家，她又怎忍心丢下他们一个人回家。

“你们也该离开了。”

五个人又都愣了，姜之淳问道：“我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