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羁着马走近马车,小声地招呼着吕迁说:“你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一路过来吕迁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盘着腿坐在车厢里,紧锁着眉头,两只小眼睛茫然地盯着不知道什么地方,显然是一直都在走神。听到蒋抟的话,他支吾了两三声才反应过来,连忙挤出点笑容说道:“我离家就上衙门,下了衙门就回家,平常连同僚应酬都不多有,还能遇上什么事!”
“真没事?”蒋抟狐疑地盯着他。吕迁脸上的笑容教他很不踏实,总觉得他是有什么事在瞒着自己。他郑重地说,“德远兄,有些话我先说下。虽然咱们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一直当你是知己朋友来看待。要是有事,你就说事,不用拐弯抹角。能帮的我一定帮你。你是知道我的,我到京的时间不长,在仕途上也很不得意,官场上的事我几乎是丁点的忙都帮不上。但是,我好歹还是趁了几文铜钱。倘若你临时手头紧有地方需要用钱的话,一定要开口!”他想,吕迁是在户部度支司做事,只要出事就必定与钱粮有关系,只要数目不是太大,三五千贯他还是拿得出来。
“……我真的没事。”吕迁哭笑不得地说,“是这,我的老师,是他想见一见你。”
吕迁的座师想见自己?这话教蒋抟有点莫名其妙。吕迁的座师是谁呀?他知道吕迁是东元十三年礼部大比的同进士出身;但东元十三年礼部大比的正副考官都是谁,他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关键是这事透着蹊跷一一吕迁的座师,召自己去做什么?而且召见的地方也诡异,不在府邸不在衙门,居然是个叫什么绿绮别府的地方一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个歌楼就是瓦肆之类的风流场所……
“你的座师是……”他问道。
“不是我的座师。”吕迁赶忙做解释,“我的座师是前兵部侍郎曹纯德曹大人。他……他前几年已经因故还归故里了。”说到这里,他的言辞有点含混。毕竟曹章受家人的拖累被黜退为民的事不怎么光彩,他要为尊者隐为长者讳。“今天要见你的,是我的老师。”
“哦。”蒋抟这才知晓,是自己想岔了。不过,吕迁的老师……好象更和自己拉扯不上吧?
“等下见了我老师的面,你就知道了。”吕迁说。
蒋抟再想打听一下这位老先生的情形,吕迁却是坚决地不肯多说了。
好在说话之间绿绮别府就快到了,蒋抟也就不再问下去。吕迁不肯说,等下见到他老师的面,自己还不知道问么?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