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到了后来,人家教导一二师的人天天到我们营门口显摆,直把弟兄们心里挠得痒痒啊,就前两天他们还进了我们营房来搞什么联谊聚餐,一桌的大鱼大肉,比起来县太爷摆席也不差,据说这种东西他们还天天吃!弟兄们馋的流口水都流了一天,等那天吃完了席,第二天喝稀饭粥吃烂菜叶,谁吃得下去啊?有几个受不住的人跑去教导一师那里一看,正巧赶上发饷银了,好家伙,人家是一边吃着肉一边数白花花的银子!
这下子,弟兄们就再也受不了了,这种日子弟兄们可是想了一辈子的啊!当天晚上就有一帮子人到我这里来吵吵嚷嚷,说是我老李只想着自己的风光不管底下兄弟们的死活,说要是我不同意投罗杰,他们就自己散伙拉人去罗杰那里!咱也是没办法啊,真要是手底下的弟兄们都走光了,我光杆一个的老李还能有个球的办法?”
看着第四军一帮子人难看的脸色,李福林又道:“我啊,作为一个老朋友,奉劝诸位一句,咱们能有现今的地位那靠的都是手底下那群弟兄,没了他们咱们什么都不是,这要是军心不稳啊,啥都是虚的!”
说完,就再不言语,只是坐在那里吧唧吧唧抽着烟,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的沉默之中。
“师座,师座!大事不好啦!”
突然间,一个人大声喊叫着推开了房门,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
“我说老魏,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可不像是你啊。陈芝馨奇怪的看着冲进来的人,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这个平日里总是一副波澜不惊样子的参谋如此失态。
“你们看看今天的报纸就知道了。”说着,参谋老魏将手中的报纸递给了陈芝馨,“看看首页上面写得是什么。”
“《新生报》?这不是罗杰那厮创办的报纸么?这回他又有什么动作了?”说着,陈芝馨急忙按照老魏所说的查看起报纸首页来,这一看,还真是把他给吓了一跳啊,表情比刚刚的老魏还要精彩。
“怎么了?什么事情居然还能把咱们第四军的铁胆陈芝馨给吓成这样?”李汉魂调侃着从陈芝馨手中接过报纸,一看之下脸色也立即变得同陈芝馨一样精彩。
剩下的人见两人都是这种表情,知道大事不妙,赶忙开口问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罗杰是要对咱们下手啦!”李福林从李汉魂手中接过了报纸,看了一遍之后念了起来,“自通知下发即日起,凡粤省境内之地,军队相关之一切苛捐杂税一概撤销……各地交通,除例行检查之外一概不准设卡抽厘……各地民政交由地方,军队不得干政,驻军无权过问民事……粤省盗匪猖獗,各地驻军有保境安民之义务,一旦接到报警必须予以处理,进兵剿匪刻不容缓……
介于前日兵灾深重,本人之兵,乃粤省群众之子弟兵,一概行为以民为本,故反本省之驻军一律从严要求,由是从即日起省内军队一律不得设卡抽厘,否则视为敲诈;不得避匪不剿,否则视为渎职;不得遇灾不救,否则视为谋杀;不得抽丁拉夫,否则视为绑架;不得收受捐税,否则视为贪污!不得干涉民政,否则视为叛乱!”
“这……真要是按这上面所说,那咱们划分了防区还有个屁的用啊!?没了厘卡捐税就没了财源,不能抽丁拉夫就没了兵源,没钱没兵那咱们算个屁啊!非但进项没了,这还得剿匪得救灾,只出不进谁塔玛顶得住?”陈芝馨愤愤的怒道,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老魏点了点头:“罗杰这一手狠啊,不是跟咱们说,而是直接就昭告全省,刚刚我卖报纸的时候那些个市民可全都是拍手称快啊,咱们只要是胆敢违背,铁定是民心尽失,最近咱们底下的兵早就被罗杰勾引的神魂颠倒,这要是再失了民心……就算是分了防区,他罗杰到时候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剿了咱们,底下的兵都不想打,这仗怎么也没得打……”
“既然那姓罗的这么绝情,他敢做初一,咱们就敢做十五!”陈芝馨一摔茶杯,恶狠狠的低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