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柱绊着步子,慌张地走出屋子來到院子中。
“金柱,我就不送了啊,”马小乐冷笑着说。
“不要了不要了,”金柱头都不回,撒丫子就跑出了院门。
金柱一走,马小乐立刻跳了起來,“我的娘嗳,知识就是力量,”原來,马小乐学着电视上的魔术表演受到启发,在柴刀的背面上早就做了手脚,他割的“皮肉”,其实是切好的茄子,用鸡血泡了,胸前的“伤口”,是和着鸡血的黏胶,在捂所谓伤口的时候,悄悄按上去的,而这一切,在昏黄的白炽灯光下,很逼真。
兴奋的马小乐,把大黄狗带到院门旁又拴了起來,省得它半夜出來回村又惹事,然后,在院子里手舞足蹈,庆贺镇住了烈种金柱。
这时,马长根和胡爱英带着一帮邻居正赶过來,远听吆吆喝喝一片,到近了來才听到有夹杂了抽泣声。
马小乐听到了马长根和胡爱英的哭声,小小地一抖眉毛,想开个玩笑,便牵着阿黄悄悄到院门外躲了起來。
一群人到了,马长根第一个踉踉跄跄地走到院子里,鼻涕眼泪一起下來了,“咋沒个动静呢,小乐,我的儿啊,你咋这么苦命的呢,”
胡爱英也哭着“他爹,小乐咋不见了呢,阿黄也沒叫唤的,”
“唉,”马长根抹了把眼泪,“金柱那狗日的肯定把小乐打死带走了,”马长根说完,抓起墙边的铁锨就往外冲,“我也不活了,拼了命也要劈了金柱那狗日的王八犊子,我马长根家两命抵一命,也得把他给劈死,”
邻居们一听,都傻了眼,心想这金柱还真是狠茬,下手也太毒了点,可越是这样,越不能让马长根去送死啊,赶忙都拉住了他。
胡爱英听了马长根的哭诉,哪里能受得了,当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邻居们商议着,这事得找派出所,一定要把金柱法办了,可眼前要先把马长根和胡爱英先安顿好,不过两人悲愤交加,哪能听得进去别人劝说。
马小乐是听得真切,马长根和胡爱英真是沒把他当外人呐,他眼眶湿润,牵着阿黄走进了院子。
“哎呀,长根,快看呐,小乐这不好好地嘛,”邻居们喊叫起來。
马长根正痛苦地闭眼哽咽,立刻睁了眼,看到马小乐完好无损地站在眼前,顿时喜极而泣,扑了上去,“儿啊,你可吓死你爹了,”
胡爱英也扑扑撞撞地跑了过來,“小乐,你沒事啊,娘也被你吓死了啊,”
马小乐看到马长根和胡爱英哭成这样,心里愈发酸楚,但居多的是感动的豪情,“爹、娘,我命大,沒事,”
邻居们挺纳闷,“小乐,金柱沒來找你,”
“找了,他刚走沒多会,”马小乐稳了稳情绪,说得轻轻松松,这更让邻居们惊奇了。
“小乐,金柱沒收拾你,”
“他收拾我,我收拾他还差不多,”马小乐此话一出,邻居们立刻显出了极大的兴趣,“小乐,快给我们讲讲,你咋收拾他了,”
马小乐当然不能讲实情,只好借用阿黄了,便蹲下身來拍拍阿黄的头,“就它了,我放狗咬人,金柱那小子吓得屁股尿流,”
“一条狗就能把金柱给治了,”邻居们都不太相信。
“咋就不能呢,”马小乐装出很不理解的样子,“我家阿黄可不是一般的狗,它呀,可是神犬,”说完,马小乐松开了狗链,“阿黄,今晚你劳苦功高,去撒撒欢吧,不能回村哦,”
“哈哈哈……”众人大笑起來,说沒事就好,便簇拥着马长根和胡爱英回村了。
马小乐一个人留在院子里,心里仍旧压抑不住激动,搓着手來回走來走去,“娘的,我真是太厉害了,就这么把金柱给治顺了,”
一夜都兴奋,沒怎么睡,天亮了,马小乐起來院中洗漱一番,打了打精神准备回村,今天村里的大小头头还要到他家喝酒呢,得回去帮帮手,要不爹妈还忙不过來。
家里沒做早饭,都在忙活,马小乐啃了块干饼,也摞起了袖子帮了起來,一直忙活到半中午,准备工作才做的差不多,鸡杀好了,鱼也洗净了,猪后腿早在大锅里散出了喷香的味儿。
“撤火撤火,”马长根吆喝着,“把灶膛里的木头撤了,要不肉都烀化了,”
木头火加大铁锅烀肉,香味纯正。
“小乐,你去看看范支书和赖村长他们闲着了沒有,可以先过來,打打牌喝喝茶,再嗑嗑瓜子,消遣消遣,”忙到现在才歇住的马长根边抽烟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