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接过烟,很迅速地掏出了打火机,“啪”一声给冯义善点上火。
“呵,你这小子,”冯义善笑了,“脑瓜活络,嘴巴跟抹油似的,要是能俯下身子干出点实事來,那以后肯定有门儿,”
“冯乡长,您的教导我老早就刻在心里了,一天到晚就琢磨实事了呢,”马小乐抽了口烟,走到会客的沙发前坐下,朝前面茶几上的烟灰缸里很潇洒地弹了弹并沒有多少的烟灰,“冯乡长,年前你跟我说的税收的事情,我觉得有个法子可以尝试下,”
“哦,啥法子,说出來听听,”冯义善很感兴趣,从沙发椅上向前探了探身子。
“冯乡长,咱沙岗乡不是有十五个村子嘛,这是大头,如果每个村子能拿出一万,那税收就解决一半了,如果出两万,那三十万不就全解决了么,”马小乐说得很严肃,但兴奋的表情自然流露。
不过冯义善听了却并沒有显出半丝的兴奋,“哎呀,小马啊,这个法子早就想过了,好几年前就用上了,可效果不咋地,那些村支书都说村里沒钱,一个个來哭爹喊娘的來找,顶多就拿出千把两千的,有个屁用,”
马小乐听了这话并不奇怪,就这个问題,他和范宝发已经探讨过了,其实村里不是沒有钱,而是不愿交,要不村干部们还能吃得流油喝得冒泡么,还有,那村支书还图个啥,看看几乎所有的村子,谁头一年当了村支书第二年不起个大瓦房,那说明他是狗熊。
“冯乡长,据我所知,村里不是沒有钱哪,”马小乐说得很小心,边说边看冯义善的脸色,如果不碰茬,赶紧打住走人,不能自找难看。
“这个我也知道,但村里就是说沒有咋办,总不能带人去抠他们的账本吧,”冯义善对此事似乎很无奈。
“冯乡长,我看那些村支书都松散惯了,”马小乐把烟屁股按灭了,“俗话说的好,不下鞭子马不跑,不下刀子人不吊,是该给那些村支书上上紧箍咒了,”
这话冯义善似乎听了还觉着新鲜,“上啥紧箍咒啊,”
“冯乡长,你想想啊,县里给咱乡里下达了税收指标,完不成就是落后,就要挨批,你受得了么,”马小乐掏出了自己的烟,拔出一根送到冯义善面前。
冯义善接了烟,但沒有点上,随便就放到桌子上,“受不了又能咋地,只好腆脸受着呗,”
马小乐自己也点了烟,幽幽地抽了一口,“冯乡长,说句话您别生气,如果县里说了,不管哪个乡镇,完不成税收任务的,第一年取消所有集体和个人的评比,第二年就直接拿下党政一把手,”说到这里,马小乐停下來,看了看冯义善,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样的话,冯乡长您难道还能不想方设法把任务给好好完成,”
冯义善定神看着马小乐,眨了眨眼睛,猛地一拍桌子,“好啊小马,这法子有力度,”说完,拿起自己的烟点了一支,又抽出一根丢给马小乐,“來,抽我的,”
冯义善点了烟,有点儿兴奋,但也带着点疑虑,“小马,不过这个法子还沒有哪个乡镇使过呢,会不会有点过,如果上面要是怪罪下來,那也是个不轻的担子啊,”
“过啥啊,”马小乐看到冯义善就要接受自己的建议了,有些激动,“冯乡长,一点都不过,咱只是用直接有效的方法解决重大问題,因为村里不是沒有钱,要是沒有钱的话,或许我们的做法是有点过了,”
冯义善沉思了会,说行,并要马小乐回去就此事整个材料。
马小乐一听暗暗叫苦,这嘴上说是好说,可要拿笔写下來,就有难度了。
冯义善看到了马小乐脸上的为难之色,“小马,咋了,有困难,”
“沒,沒有,”马小乐站起身子,准备告辞,“就是觉得拿笔有点生疏了,”
“生啥疏啊,堂堂一个高中生,写点东西还成问題,”冯义善笑呵呵地说,“我看过你做的会议记录,那小字写得挺不错,相信你的笔头子,回去给我好好整份材料來,最后还要依据它來发文呢,让那些村支书好好学习学习,”
离开冯义善的办公室,马小乐一到秘书办就觉得不对劲,他的办公桌不见了,正纳闷着呢,却看到吴仪红在窗户外向他招手,便走了出去。
“小马,我帮你把办公室调了,”吴仪红满脸高兴。
马小乐一听,呵呵,这个吴仪红还真是说到做到,“哎呀,吴主任真是麻烦你了,这事还真让你放心上,”
“我这也是为工作大局考虑么,要创造一个安定团结的工作环境,这样工作才能出成效,”吴仪红勾勾地看着马小乐,一副献媚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