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穆总,在你的指导下,我们回去认认真真地去搞了,蛮好蛮好,现在我专门负责柳编厂,卯足了劲是要把我们沙岗乡的柳编项目搞起來,穆总你还要多支持支持啊,”马小乐掏出特地买的好烟,撕开了抽出一支敬给穆金国。
穆金国接了烟,笑呵呵地点上了,不过说出的话让马小乐一下从头凉到了脚。
“哦,不错,那应该喊你马厂长了,”穆金国呵呵笑着,“唉,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沒有例外也总是有变化,谁知道袁主任会出事呢,平时我这环球公司出口报关的事都由他一手安排,有问題沒问題全能过关,可现在他使不上力了,我这公司也就吃不开了,所以……”
马小乐一听苗头不对,赶紧插话上去,不想让穆金国把事情给说死了,“穆总你可别说你无能为力啊,我们沙岗乡那个小柳编厂的成败,可全指望你了,全乡老百姓都看好它呢,”
“马厂长,你说的我明白,就凭袁主任跟我的老交情,只要我能帮忙出力的,绝不会有半点含糊,”穆金国的脸上看不出是真诚还是谎言,“这样吧,虽然我的公司不能帮你们,但我可以联系我的朋友帮帮忙,把你们的篮子销出去,”
此刻,马小乐简直觉得眼前的穆金国真是太伟大了,一会儿让他下地狱,一会又让他升天堂,心情的起伏可真是大。
“多谢穆总,我代表沙岗乡的父老乡亲感谢您,”马小乐把感谢说在前头,不希望再有啥变化。
可事情往往越担心就越发生,只见穆金国揪了揪嘴,叹着气道:“不过我这那朋友很抠门,篮子从他手里出,恐怕利润就不大了,”
“还能有多少,”马小乐的心一下又提了起來。
“原先跟你说的那价不是一个篮子有两块钱的利润么,现在估计只有一半不到了,”穆金国的样子好像很无奈,不过马小乐从他的眼神里还是察觉出了点东西:这个穆金国看來要在玩花子。
不过,明知道这样又如何,要是沒有穆金国,这篮子还卖不出去呢。
可是马小乐实在不甘心,一个篮子只有不到一块钱的利润,还赶不上给乡民们的工钱呢,那样的话,柳编厂就沒啥收益可言了,再加上员工们的工资和各项开支,恐怕还得亏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去压价收购,仔细算算账,起码得保本,只要能保本,向冯义善汇报时也好找点托辞,毕竟是第一年,不亏就行,慢慢來嘛,可是,他又担心压价收购会引起乡民们的不满,不过别无选择,只好那么试试看。
“马厂长,别不开心,搞项目嘛,难免会有曲折的,哪有一番风顺的事情呢,”穆金国拍拍马小乐的肩膀,“毕竟还是有赢利的嘛,一切都慢慢來,今晚我把那朋友叫过來,一起吃个饭,再好好谈谈,”
马小乐哪里好意思说那点盈利都让给老百姓了,柳编厂的处境很尴尬,好在唯一能让他有点安慰的是,柳编厂还沒倒垮掉,既然厂子还沒倒垮,那穆金国就还得巴结指望着,等抓着了机会再谋求转机。
“好好好,那今晚请客我们做东,不能让穆总老是破费了,”马小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穆金国说,“不管怎么说,沙岗乡柳编厂就指望穆总了,”
穆金国哈哈笑了,“马厂长你放心,还是那句话,只要我穆金国能帮得上的,绝对不含糊,”说完,他抬手看看手表,说下午还有点事要忙,有事干脆就等晚上说吧,请客的地点,还安排在银龙国际酒店。
马小乐只好说行,吴仪红在旁边一直沒说话,她觉得沒有说话的份,一來不懂,二來马小乐是以厂长的身份來和穆金国交流业务的,她一个乡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也插不进去。
“唉,还真是人走茶凉,”吴仪红耷拉着脸,“上次表叔沒事的时候,这穆金国跟啥似的,现在可好,表叔一出事,他都变啥样了啊,”
“唉,算了算了,总之得过且过吧,”司机老王一旁说了句,“先找个地方住了,等晚上请客吃饭时看还能不能再争取争取,”
马小乐已经有些茫然了,听着有道理的就照着办,老王说得有理,那就照他话去做。
住宿的地方在银龙国际酒店旁边的一个小宾馆,档次虽然谈不上高,但也还挺不错。
开房间时三人商量开了,是开两间还是三间,其实他们心里头都想开三个,一人一间当然舒服,互不干扰,况且马小乐还有另外的打算,得给吴仪红还魂呐,不过任何事情都得有个说法,要不沒來由的说不过去,最后三人给出的开三间房的理由是:好不容易出來公干一趟也不容易,多花点就花点。
“既然这样那为啥不住更好点的条件呢,非要住这种小宾馆,”老王的一句话让马小乐和吴仪红都愣住了,相互看了看,说也是,为啥不住更好点的呢,省那点钱干嘛。
三人二话沒说,扭头回到银龙国际酒店住了下來。
住下來后就是等时间,唯一正事就是晚上请客,别的鸟事啥都沒有,按理说,有这么大半天时间刚好可以逛逛,虽然是第二次來市区了,可还沒捞到到处走走呢,不过马小乐心事重重,沒那个兴趣。
吴仪红和老王就不一样了,老王早就脚底抹油溜了出去,吴仪红的心思全在马小乐身上,磨磨蹭蹭地想和他一起去逛街,不过看到他的态度很干脆,哪儿也不去,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