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哙不由大怒,看向那人,见竟然是苏彦,便冷笑道:“你笑什么?废物。”
“真是猪脑子。”苏彦瞥了苏哙一眼,“对方人数众多,粮草自然会被严密看护,你以为对方统帅跟你一样是白痴吗?再者,你若率兵突袭对方粮草地,守城必定空虚,如果那时对方率军攻城,你城必破。”
苏哙仿佛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离奇的事情,张大了嘴,实在想不通这个废物怎么会有这样一番见解。他刚想要反驳,但是发现事情确实是苏彦说的那样,无处下手,只能硬着头皮的冷笑:“那你说,你有何计策,你难道能破敌?今天你若说出破敌之策,我苏哙便给你磕头认错。”苏哙认定苏彦只是瞎蒙撞上了,也有了底气。
“好,诸位可听到了,若是他输了,可要作证。”苏彦轻咳了一声,慢声说道:“首先驱散城内百姓,让其从后门撤出城外。命士兵将稻草、油等易燃之物放至城中房屋之上,然后将所有将士藏有后城门处,留三百弓箭手即可。命三千骑兵从侧门出城,埋伏于敌军的侧方,再令一千骑兵伏于对方撤退时的必经之地。”
“待敌军叫阵后,让五百人出门迎战即可,只可败,不可胜。诈败之后逃回城中,对方势必率大军杀入城门,待到敌人中军进入城中后,便命弓箭手点燃火箭射入城中,箭矢入城必定点燃城中所有房屋,焚尽对方精锐。待火势稍减敌军大乱之时,后城门的守军便直接杀入,对方已无斗志,必败。敌军听见喊杀声,必定进城营救,那时候全身是火的败兵肯定会冲乱敌军战阵,这时候埋伏于外面的三千骑兵即从城门处横向杀入,冲开敌军。敌军首尾不能相顾,且已无斗志,必仓皇后撤。待对方逃至设伏之地时,骑兵便径直杀出,敌军必败。”
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许久,苏洌方抚掌大笑道:“哈哈,果然妙计……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见解,对战场大势、敌方心理了如指掌,如此天资恐怕连帝都那些所谓天纵之才的将门之后也不过如此吧。”
苏哙嘴角一阵抽搐,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瞠目结舌。众人皆是如此,尤其那些长辈,他们对苏彦太了解了,一无是处,其蠢如猪。这今天的所见所闻仿佛颠覆了他们的认知。尤其是苏正天,手里的茶杯倒了,水洒了自己一身也毫无察觉,只是怔怔的看着苏彦,那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苏彦面对着众人惊艳的目光,笑了笑。问道:“敢问族长,如何?”
“精彩绝伦。”苏洌叹道,想了想,继续问道:“好,这题就此做罢。我再问一题,既有将,那何为帅?”
“所谓帅,即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令敌闻风丧胆。”苏哙生怕苏彦再语出惊人,抢着答道。
“帅,勇猛过人,智谋无双。”
“帅,即是三军之楷模,忠义、功勋无双”
“战阵之中,与将士同列,首当其冲,鼓舞士气者为帅”
“…….”
一众人等不断说出自己的看法。
苏洌只是笑着,也不言语,最后他的目光停到了苏彦身上,便问道:“你说,何为帅?”
“帅者,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不计一城之得失,一战之成败,仅在最恰当的时机给对方以致命一击,一战定乾坤。”苏彦从容答道。
“那我再问你,何为上乘的用兵之法?”
苏彦淡然一笑,轻声道“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
苏洌听后,沉思了一会儿,而后突然站起身来,大笑道:“好,好,好!好一个上兵伐谋!这样的纸上论战虽然不能完全判定一个人是否真正善于用兵,但却能看出一个人对战争的见解和推演能力。我身为家主竟不知后辈中有你这样一个对兵法有如此见解的奇才,老夫之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