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洪。”清雅抬眼看向吕洪,眼中带着意外,还有些不名的神色。可吕洪却在同时转过自己的头,深吸了一口气:“不论是真是假,我心中的清雅,都是那在书院后山湖边垂泪的柔弱小娘子。不过,我不会再用自己亲人的性命去换取那个‘清雅’的微笑的。如今,对于我来说,‘清雅’只是一场梦。梦醒了,还是要继续过日的。”
“吕洪,你……”清雅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吕洪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摆手说道:“‘陈王余党’已经全部覆灭了,事情到此为止。你还是去走的阳关道,我还是过的我独木桥,希望你不要再走错了‘路’。而我也不会再走错‘路’,这样的‘路’走错一次就够了。”
吕洪向远处的霍宝点点头,便在他的搀扶下慢慢走向吕家。在这其间,吕洪不曾看过清雅一眼,也没停下来回头过。清雅却是看着吕洪已经消瘦的背景,久久没有回过头。她几次欲言,又止,最终上了自己的马车,静静地坐在里面,看着外面出神。
别一边的吕香儿看到吕洪没有叫自己回去了,便也抬脚想追过去。可廖文博却是拦住她,眼中出现了焦急的神色:“吕小娘子,你能否听我说几句话?”
“听什么?听你说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想得到我的烧酒工艺,却没有想到那些人想要杀我?”吕香儿看着吕洪萧瑟的背景,就知道他与清雅已经说明白了,而且已经有了了结。从吕洪的背景感觉他心中的苦涩,吕香儿很是心疼,便也没有了顾忌,冷冷地看着廖文博。
廖文博从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吕香儿,便急道:“吕小娘子,有些事你可能不明白。霍青松与我们廖家,是有着恩怨的,这次他……”
“廖公子——”吕香儿听到这儿,眼里也有些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香儿虽然没有上过学堂进过书院,现在也只有十四岁,可香儿却能酿造出烧酒,创建飘香酒坊。难道廖公子认为香儿是无知妇孺,会听信片面之词。而且,廖公子,有些事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都是聪明人。”
说完,吕香儿便想绕过廖文博,可廖文博却再次挡在了吕香儿前面。此时的廖文博已经没有了温和的神情,儒雅的举止。吕香儿却是不在意这些,怒视廖文博说道:“廖公子,难道你真想让大家都撕破脸吗?”
“吕小娘子,我最后说几句话。”廖文博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说道:“吕小娘子,我承认,我接近你是为了烧酒工艺,可我从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廖文卓也想得到烧酒工艺,还与‘陈王余党’接触,我虽然知道,可我却不知道他竟然做出掳人之事。事后,我一直与廖文卓交涉,可他却丝毫不松口,我真不知道你被关在哪里……这是什么?”
吕香儿听着廖文博的话,实在是有些厌烦了,便从自己的荷包里拿出几张纸,塞在廖文博的手中。看了廖文博一眼,吕香儿平息了下自己的心绪,才说道:“你最想要的东西。有了这个,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对了,还要祝贺你终于打败了廖文卓,成了廖家唯一的嫡子。”
廖文博拿着那几张纸愣住了,吕香儿却是再次绕过他走了。吕香儿说的那么明白,还有她眼中的厌烦,廖文博还没有说出口话,立时消散的无影无踪。廖文博转过身,看着吕香儿的进了院子,突然伸出手摸向自己的心口。
那是怎样一种痛,廖文博有些说不清。似乎有些像他小时候看着自己的亲生母亲被嫡母凌辱,他躲在暗处那种心痛。不过,这次的痛似乎多了什么,仿佛有心里痛的同时,还有什么消失了。
失魂落魄的廖文博慢慢走回了自己的马车,坐在了清雅的旁边。待马车慢慢行驶起来,廖文博的眼睛才动了动,轻声道:“吕洪与吕香儿真的很聪慧,已经识破了我们。不过,她却是将烧酒工艺给了我,你还打算利用那名册里的人,将吕家所有的人都杀了吗。”
清雅没有说话,而是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翻开起来。在这小册子里,有一张被撕下来的纸,纸上最前面赫然是王振(朝霞义父)两字。这张纸有些褶皱,一点儿也不像是这小册子里的纸。当初,还是最先找到了这张纸,才找到了本小册子。也是因为如此,清雅才来到江陵府,才认识了吕洪。
想到吕洪,清雅又想起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本来,清雅是不应该在意,继续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可为何她此时此刻却没有了任何心情,只想到鹿鸣书院后山的湖边坐一会儿呢。
廖文博见清雅不说话,便再次说道:“无论你接下来怎么做,我是不会再出手的了。我是第一次这么在意一个小娘子,我不想放弃她,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