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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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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六是庆王府老王妃的寿辰,庆王爷段瑞庆与皇帝段瑞希一奶同胞,亦是皇帝最亲近信任之人,五年前身患重病,不治而亡,其嫡长子段臻袭爵,称臻王爷,但其府邸仍旧称为庆王府。

皇帝因痛失胞弟,神情俱伤,哀思之余对段臻愈发看重,每每召进宫陪伴说话。

庆王府的地位非但没随着段瑞庆的死而下降,反而蒸蒸日上。

庆王妃大寿乃京城一大喜事,权贵之家哪个不想去巴结巴结露露脸呢?

纵然申郡茹前世鲜少出门,但对于庆王府却并不陌生,而这些消息大多都是从申郡碧那里听来的。

而这一年的寿宴,她记得尤为清楚,因为申郡姝在寿宴上惹怒了庆王妃,从而在她的京城美名上抹了一道黑,她还曾为此幸灾乐祸的很久。

令人生疑的是,申郡碧并未参加寿宴,那一日去的只有申郡姝和申郡窈姐妹。

寿宴过后,在猎场和寿宴双重事件的影响下,京城里对申盛侯府的小姐们褒贬不一,却独独对申郡碧赞誉有加,甚至有的人说申郡姝不过徒有虚名,而真正才貌双全的乃是二小姐申郡碧,自此,申郡碧如悄然盛开的牡丹赫然立于众人之目。

申郡茹蹙紧眉头,自是往深里想去,不会有那么凑巧的事,寿宴一事肯定与申郡碧脱不了干系。

她略一沉吟,“黄烛,这几****多注意碧水阁里的动静,如果杏儿来找你,你不但要跟以前一样同她亲近,还要表现的比以前更热情更惶恐更加的迫不及待去讨好她,明白吗?”

黄烛并不多问,点头道,“是,小姐。”

申郡茹转过头又对墨青道,“我记得你说过,你一个表妹在姝琴阁里伺候,既然是亲戚,也该多走动走动,你做姐姐的,得了空便去问候一二。”

墨青自是明白其中含义,忙点头道,“是,小姐,她前几日还叫我去看看她新描的鞋样子呢,奴婢得了空便看看去。”

申郡茹淡淡的嗯了一声,目光在两人面上转了一圈,自己跟前只有这两个丫头可用,自己还不知要在床上躺多久,能打听到的消息实在太少了。

她还需要一个能与外界联系起来的人,这样才能帮她去做一些事。

门外有极轻极低的脚步声,接着传来墨红的声音,“小姐,奴婢来给您送水。”

黄烛小声道,“小姐,是奴婢让她烧的,奴婢去提进来吧。”

申郡茹摇摇头,朝外头道,“送进来吧。”

墨红双手提着壶,低垂着头走进来,行至床前,添水倒茶,神色如常小心谨慎。

申郡茹细细的盯着她,挑不出半分不妥之处,遂微微一笑,“墨红,我倒有一事想问你呢,你放下水壶,近前来说话。”

“是,小姐。”墨红并未将水壶随便一放,而是紧走了几步放在门边,又折回来立在床前,垂首聆听。

原来墨红初来时如此谨慎,后来却成了风风火火的急性子,半点如今的谨慎都没有,可见前世自己对她十分的纵容。

申郡茹暗暗的叹口气,此时回过头往回看,前世的自己实在太弱了。

心思陡转,面上却不动声色,她正色道,“墨红,祖母屋里头,你有相熟的人吗?”

墨红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更有些拿不准她问这个有何用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她面露难色,又有些疑惑,申郡茹低低的叹了口气,“往日里我太不懂事了,累的祖母与母亲为我忧心,经了这次磨难,我才明白过来。待我养好伤后,定要好好的孝敬祖母,可我却不知祖母的喜好,只怕到时候又惹得祖母不开心,反而适得其反,我便想着应去祖母跟前的人那里问一问,这样我心里也好有个准备。墨青和黄烛都不曾有相熟的,所以才问一问你。”

墨红随即释然,又涌上一股子喜意,没想到一进茹雨阁就得到五小姐的重用,打听老夫人的喜好有何难的?

但她仍是按耐住心头喜悦,面不漏色的稳声道,“奴婢与老夫人屋里的霞菲姐姐说过几次话,五小姐这是孝心,奴婢自去问一问便是,霞菲姐姐也一定乐意为五小姐效劳。”

申郡茹淡淡的笑了笑,“既如此,那你便多与霞菲走动走动,平日里也可送些东西给她,你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告诉墨青。”

墨红忙道,“小姐不必多虑,不过是几句话的事,哪里就需要送东西了。请小姐放心吧。”

申郡茹面露喜色,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以后倒茶添水的事就交给墨青,你只管出去找人说话去吧。”

墨红顿觉受宠若惊,却不敢应下,“奴婢不敢,伺候小姐是奴婢分内之事,为小姐办事也是奴婢应该的,奴婢不敢劳累墨青姐姐。”

墨青笑了笑,“小姐这么说了,你照办便是。再说了,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什么劳累不劳累的。你快些去办差吧。”

墨红不知就里,不敢居功又不敢放松,稍有些忐忑的应道,“多谢墨青姐姐提点。五小姐,奴婢这就去。”

等她出了门,立在一旁的黄烛悄声道,“小姐,老夫人屋里头的人,奴婢……”

申郡茹打断她的话,“这件事交给她去办最合适,再说了,我这屋里头,还是你们两个放心些。”

墨青这才明白,可不是嘛,倒茶添水时时都要进屋的,自然还是她们两个了,原本她还奇怪小姐怎会把打听老夫人喜好这么重要的事交给新来的墨红去办,原来还有这一层意思。

她只想到了这一点,却不知申郡茹内底里最深的心思。

陈妈妈上了药,到了傍晚果然觉得好了许多,好歹她也在庆王府这样的豪门大府里呆过,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这样的伤药却是头一次用,自是如获珍宝,当下便小心的存放了起来。

晚间,她拖着睡了一天得懒洋洋的身体出了茹雨阁,在府里头转了几圈子,绕着弯去了碧水阁。

朱妈妈正坐在炕上做活,见她进来,似是有些吃惊,起了起身子,迎道,“这会子得闲了?我听人说你摔伤了,怎么样了?好好的怎么摔伤了?二小姐跟前事多离不开,不然我自去看看你了。”

陈妈妈在她对侧坐下,面色有些讪然,白天发生的事她自是不想说出来让人笑话了,只笑道,“你消息来的倒是快,也没什么事,就是教五小姐学礼仪的时候摔了一下子,不碍事。”

朱妈妈挑了挑眉,奇怪道,“五小姐如今病着,动都不能动,怎么还学礼仪?”

陈妈妈哼了一声,“病着又怎么样?不招人待见就没人心疼,老侯爷发下话来,要对五小姐严厉些,不可再招惹祸端出来。主子有话,咱们做奴婢的敢不听么?”

朱妈妈眼珠子转了转,低声道,“你还听到些什么?”

陈妈妈瞟了她一眼,拿起放在桌上的葵花籽放在嘴里,“还是你有眼光,假以时日,二小姐定是个前途无量的,即使那大小姐都不一定比得上。”

朱妈妈心下微动,瞪了她一眼,“这话从何而来?”

陈妈妈故意压低了嗓子,“你心里还不清楚?二小姐可是个聪明的,生的又好看,再有你在跟前帮衬着,还能差了去?”

朱妈妈不理她这些奉承话,只平静的笑了笑,“跟着谁不是一样?就看心里是怎么想的了,你若对二小姐好,他日二小姐还能亏了你?”

陈妈妈这才嗤嗤笑了,将蓼香来找她的事说给朱妈妈听,又添油加醋说了几句五小姐如何高看她一眼的话。

朱妈妈自是深信不疑,几乎可以断定二小姐已经化险为夷,不会因为猎场之事而被老侯爷怪罪了。

陈妈妈适时从怀里拿出黄烛送来的白瓷瓶,小声道,“这可是我从庆王府里头得来的好东西,听说二小姐跪祠堂伤了腿,这个最有用,你拿去给二小姐用,也算是我对二小姐的一片孝心。”

朱妈妈惊喜的接过白瓶子,“真是从王府里头带出来的?”

陈妈妈面上得意洋洋,“自然是了,外头哪里有这样的好东西?不然我也不敢献给二小姐不是?”

朱妈妈瞥了她一眼,陈妈妈往年的那些事她自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被小郡主给赶了出来,遂点头道,“等会子我就给二小姐送去,自然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还要靠你多美言几句。”陈妈妈喜笑颜开,反正这东西也没人知道是五小姐给她的,黄烛不是特意嘱咐过了么?千万不能说是五小姐的东西,只要她不说,五小姐还能跑到二小姐跟前说去不成?

两人又说了些闲话,陈妈妈踏着夜色回了茹雨阁。

而朱妈妈站在五门口朝二小姐的正房里望了望,恰看到杏儿端着盆子走过来,遂上前问道,“杏儿,二小姐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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