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禹垂下眼,敛着眸光,大手按住了叶妃舒的手。
“谁告诉你我有病的?”
叶妃舒一愣,反问道,“难道没有吗?”
白禹耐着性子给她解释,“我以前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有问题,很好。”
“可是卫少卿说你得病了啊,还很严重,你瞒着我,不想告诉我,是想等着婚礼举行完毕再说啊。”
白禹无语地扶额,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郑重解释,“我没病。”
叶妃舒只当白禹还是不想告诉自己,“那我们找卫少卿来对质。”
“好。”知道叶妃舒不问清楚是不会罢休的,他毫不犹豫地拨了卫少卿的电话。
等待的时候,叶妃舒忽然间意识到现在打电话给卫少卿是不是太早了,连忙拉白禹的手,“要不等到九十点再打过去吧,现在打电话过去不是扰人清梦吗?”
白禹淡笑着摇头,“没事。”这会估计卫少卿刚刚睡下,他就是要打扰他睡觉。也不知道这小子跟叶妃舒说了什么,居然让叶妃舒信以为真。敢耍他白禹的老婆,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卫少卿接起电话带着一股子浓郁的起床气,嘟囔着怎么回事啊。
“是我,白禹。”
“我知道是你,要不是兄弟的电话,这么早打过来我肯定是不接的,打死都不会接。快说!有什么事。
“你给我老婆说什么了?你说我得病了?有你这么咒我的吗?”
原来是为着这事,卫少卿压根都想不起这茬了,叶妃舒在旁边将他那天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卫少卿这才想起来。
“哦……原来是这样……”卫少卿拖长了声音,“可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白禹得病了啊?你理解错了吧!我的重点是说你需要多关注一点他。你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意识到自己被耍的叶妃舒立时就怒了,“你话说的意味不明,不就是让人往不好的方面想啊?卫少卿,你知道你害得我多担心吗!”
“好了,好了,别跟他一般见识。”弄清楚事情始末的白禹轻拍着叶妃舒的手臂安抚道。
“哎,怎么能怪我呢?明明就是你自己理解错了……”卫少卿辩解的声音立时消失了,叶妃舒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什么人哪这是,敢情是他开玩笑的,不知道我担心死了吗?”
只是一不小心,动作稍微大点,就牵动了肚子上的伤口,叶妃舒嘶嘶地抽气。
“我会收拾他的。只不过,”白禹忍俊不禁,“这样大的事情,为什么不直接问我?”
“问你?”叶妃舒忍不住给他一个白眼,“你会说吗?什么都喜欢瞒着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只有你自己想说的,我才能知道。”
和女人吵架明显是不明智的,白禹举手投降,“我的错,我的错。”
叶妃舒想到这段时间的担惊受怕,还有自己在婚礼上的咬牙坚持,不禁松口气。担心又怎么样,知道他身体健康,一切都值得。
“我还没有问你,你怎么犯傻,受伤了也不告诉我?”
叶妃舒摇摇头表示不想说。
他低头略微思考,“难道是为了把婚礼举行完?”
叶妃舒眼里闪过亮光,这人要不要这么聪明,猜的这么快
“傻,有什么能比你重要?”这婚礼对于白禹来说终究只是个形式,只要新娘子叶妃舒在他身边就好。
“有。”叶妃舒望着白禹,握住了他的手,这双手是她的执念,“你。我和念己的倚靠。”
白禹捧起她的手亲吻了一下,暖意让叶妃舒身上的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那你也睡会吧。”叶妃舒心疼白禹的双眼熬得通红,青涩的胡渣冒了出来,身上的新郎礼服也是皱巴巴的。昨晚上他就是在这样的椅子上面将就了一个晚上,守着叶妃舒,守了一个晚上。
“嗯。你再睡会。”病房里面不适合睡觉,他比较喜欢像现在这样看着叶妃舒。白色的被单上,她宛若一朵盛开的白色莲花,满头青丝如墨泼洒铺成在枕边,黑白分明,勾勒出简单而干净的纯美。
不施粉黛的叶妃舒,和多年前那个站在自己面前微笑的少女融合。那个从来吝啬给他一个眼神的少女,现在居然成为了他的妻子,独独为他语笑嫣然,为他做傻事。这是少年时期的自己,怎么都无法想象到的事情。
有人说,成长的最大好处之一就是以前得不到的现在也不想要了。
他却觉得说这话的人,一定是没有坚持下来。坚持三年不成功,那就坚持七年,坚持十一年,坚持十五年。
只有坚持了这么久的人才有资格说失败。
将来,他还打算坚持一辈子……
“嗯,要不你睡我旁边吧。”叶妃舒心疼白禹。
“不用。太挤了。”这床本就不大,他其实担心自己会碰到叶妃舒的伤口,本来缝合伤口就难受了,还和她挤一起不是更让她难受吗。从这次她负伤坚持完婚礼仪式,白禹就看出来叶妃舒的忍耐力。
她这人,对着爱的人,超凡的忍耐力,不爱的人,却是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多给。
怎么说呢,以前她不爱自己的时候,他恨她是块捂不热的石头。可是现在,她一颗心专属于他,他又觉得这是个极好的优点。
“可是我想你抱着我睡。”叶妃舒眨着眼睛,扑闪扑闪地瞧着白禹,“今天可是我们结婚的第一天。我希望我们能够一起起床。”
白禹淡定不动,轻轻启唇,“一起起床这种事, 等你好了,我天天都可以。甚至是天天一起赖床都可以。”
叶妃舒不满地哼,“果然一结婚,男人就变脸了,结婚前和结婚后的待遇差别太大了。”
这女人不讲理起来,还真是难以招架。
最终白禹拗不过叶妃舒,小心翼翼地在叶妃舒的身边躺下了。这病榻不大,挤下他们两个人已经是勉强。再加上白禹身形高大,又顾忌到叶妃舒的伤口,他整个人缩手缩脚僵硬在她旁边,整个人的熬着,还不如继续坐在椅子上。
叶妃舒见白禹躺在自己身边只觉得高兴,转头看着白禹,“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你说。”
“我希望你爱我少一点。”
“为什么?”白禹不解。
“这样就可以,爱我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