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一身藏蓝色的动机足球运动装，头上戴着绒线帽，混在等待试训的普通球迷里，一点点的朝前挪动着。个子看起来有一米八，身材有些消瘦，总得来说仅凭第一眼印象黄远成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异之处。

他的目光看向推荐人马跃，等着对方进一步的解释。

“是的，教练，就是他。”马跃显然没理解教练的意图。

黄远成等了半晌，然后干脆径直说：“马跃，你总得给我个理由。”

“当然，理由是这小子很有天赋，可以说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年轻人。”马跃的话很诚恳，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成分。玉皇大帝在上，他从没见过哪个家伙可以在短短五天时间里从一个门外汉蜕变成可以在次级联赛充当主力后腰。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这么告诉他，马跃一定认为对方是在开玩笑。问题是这件事是他亲眼所见，哪怕再不可思议也由不得他不信。

“好吧，那他是什么来头？”马跃也许是个好球员，但绝不是个好的沟通者，所以黄远成开始按照自己的意图去提问。

“额……你知道的，教练，这家伙没什么经验。”

“说重点。”

“重点是，他没有任何入队经历。”

“没有？”

马跃苦笑着说：“事实上，这家伙五天前还是个门外汉。”

黄远成愣愣的看着马跃，半晌才说：“我知道你们喜欢过法国佬的愚人节，但现在距离四月一号还有一个半月……你这算是给我这个新任主教练的下马威么？”作为新生代教练，黄远成喜欢打破传统，但这不代表他不尊重传统。正相反，他很尊重传统。所以他很清楚没有任何履历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一无是处。

的确，足球不是大明帝国第一运动，但即便是这样足球依旧有注册球员将近四百万。四百万的注册球员对于足协来说也许仅仅是一个统计数字，但对于各级职业、半职业、业余队来说，那是一笔庞大的资源。每一天，都会有专职或者兼职的球探奔赴各个球场，去考察每一名适龄球员。

会有专门的人记录这些球员的成长，然后评估出一些出色球员的未来成长高度。如果发现一个好苗子，那需要做的就是趁着其他球队没有接触前赶快签下他。对于大球队来说损失一个天才也许不算什么，但对于那些以卖人为生的小球队来说，损失一个天才很可能就意味着俱乐部走向深渊。

所以，在大明帝国也许有还没被发掘出的天才球员，但那只能说明那名球员大器晚成，而绝不可能出现圈子之外的漏网之鱼。

“我很理解你现在的想法，教练。”马跃苦笑着说：“五天前当我第一次见到这小子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啊，这事儿得从五天前说起，我的经纪人接了一笔合同，五天六万人民币，要我对一个小子进行为期五天的足球训练。那天早晨我第一次见到他……”马跃简略的叙述了一遍这五天发生的一切。第一天的时候杨峥还是个门外汉，第五天的时候，杨峥已经可以在一对一的时候完全防守住马跃了。

三十三岁的马跃身体早就过了巅峰，并且逐年下降。但此时的他却有着年轻时所没有的经验与意识，一次两次的失败还可以推说是身体导致力不从心，但连续十几次被守住，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的确，杨峥是个菜鸟，经验几乎没有。但蛮横的身体与出色的预判能力让这家伙看起来简直就是天生的后腰。把他放在后防线之前，绝对会成为一道不可逾越的铁闸。

“……所以，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请教练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小子。我发誓，如果我们错过了，其他球队一定会抢着把他签走。”

黄远成看着马跃，半晌之后吐出一口气，说：“好吧，我会盯着那小子的。如果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不介意给他一份职业合同。”

“谢谢，教练。”

“不用客气……好了，回去吧，球迷们在等着你呢。”

黄远成转过身，随即发现自己的助理教练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身旁。两人往前走了几步，期间黄远成的目光一直盯着杨峥。待走出一段距离，足以让远去的马跃听不到自己说什么，助理教练墨百看着杨峥皱着眉头说：“这小子真这么神奇？”他木管紧紧盯着杨峥，仿佛两道X光射线，想要从里到外将杨峥看个通透。

黄远成乐了：“马跃的话你信么？”

墨百先是摇了摇头，随即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你呢？”

“打个折扣吧……也许那小子是马跃的亲戚也说不定。”

“明白了，那就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