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芬整个人都往后倒向了地上,片刻之间,无法动弹。
“啊!”周围传来了尖叫声,思凉也被吓得不轻。
她刚刚为了防备苏玉芬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她推了苏玉芬。
但是她没有!
她呆住了几秒钟的时间之后,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医院。抢救室外。
思凉一个人怔怔地站在抢救室的门外面,她的脸色惨白地吓人,眼神也飘忽不定。
就在这个时候,熟悉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越来越近,思凉因为害怕差点没有站稳脚步。
她一抬头就看到了匆忙赶来的傅其深和傅正。
“怎么回事?我妈为什么会和你在一起?”傅其深一停下脚步便开始质问思凉,脸色极为难看。
思凉有些手足无措,她茫然地看着傅其深开始解释:“她来学校找我,找了校长……说把我给开除了,我们起了争执,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她倒在了地上,我只是伸手拦了一下她的手而已,她就倒下了,我……”
思凉说话开始语无伦次,因为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是傅其深。她真的害怕傅其深会误会她。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回到了傅其深出车祸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是不断地对别人解释她没有推傅其深。
故事仿佛在重演。
然而那个时候的她是担心,而此时则是委屈。
她看到傅其深眼底尽是不信任,心立刻冷却了半截。
“你不相信我?”她见他不说话,僵持了一下嘴唇,终于挤出了这么几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眼眶已经全部湿润了。
“你让我拿什么相信你?”傅其深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黑。
傅正稍微要冷静一些,甩给了思凉一句话:“现在在抢救室里躺着的是我的妻子,其深的母亲,你觉得你值得被相信?”
那一瞬间,思凉脑中最后紧绷着的一根弦骤然间断裂了,她无措地拼命摇头:“为什么总是冤枉我,傅叔,求求你相信我,是她先打我的,我……”
“也就是说,你也打了她?”傅其深皱眉,眼眶有些微红。
律师这个行业,玩的就是文字游戏,傅其深抓住了思凉话里的“漏洞”,咄咄相逼。
思凉一时间竟然哑然,她刚想要摇头否认的时候,傅其深便摔下了一句话:“从我面前消失!立刻!”
思凉在他的微微涨红的眼睛里看到了盛怒。她咬了咬唇,牵动了被苏玉芬一巴掌扇地生疼的脸庞和被戒指刮破的伤口,疼的厉害。
但是她至始至终都用头发密密地遮住了伤口不让傅其深看见。
她没有开口,只是落寞地转过身去,离开了傅其深的视线。
在她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哽咽开口:“顾同,我想见你……可以不挂号吗?”
办公室门口,顾同原本是刚刚准备下班。当他推开门想要去找思凉的时候,门口已经站着一个瘦削疲惫的身影了。
“思凉?”顾同皱眉,眼前的女人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因此不怎么看得清面貌,他不确定地换了一声。
思凉抬头,湿润的眼眶将顾同略微惊了惊。
其实他大致能够猜到她是因为谁才这幅样子,他跟思凉认识的这段时间,她的每一个喜怒哀乐都被傅其深牵动着,毫无例外。
“怎么回事?”顾同伸手想要拨开她的头发好看清她此时的表情,然而下一秒思凉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的动作。
“我让你帮忙查的事情怎么样了?”思凉抬眸,眼底的两片阴云显示出她此时此刻非常累。
顾同的目光未曾在她身上挪开:“你找我只是为了这件事?”
“恩。”思凉的脸色很寡淡,似乎不想多说。
其实,她是觉得自己跟顾同好像还没有熟悉到什么私事都可以跟他交换说的地步。
她一直都是一个警惕性很高的人,对周围的人和事情都保持一定的距离。然而唯一让她信任的人傅其深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害她。
这让思凉开始怀疑,自己这个准则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了。
顾同略微附身,伸手搭在了思凉的肩膀上面。
她的肩膀上很瘦,没有丝毫赘余,顾同不敢太用力。他附身凝视她的眼睛,眼神真挚:“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说。就算是傅其深欺负你了,我也会帮你解恨的。”
思凉扯了扯嘴角,毫无预兆的,脸颊上的伤口又被牵动了。
脸上的皮肤总是细嫩的,所以只要一点点的伤口就会被放大疼痛的倍数。
“不需要,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她抬眸,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还有顾同,你为什么要几次三番地帮我?”
话落,顾同的神色略微变了变,然而很快便变得平静无波。
“我不帮你,难道要我害你吗?”顾同伸手在思凉的额头上轻轻敲了敲,“你的脑子里成天在想些什么?难不成这个世界上都是坏人?所有人都跟你那个万年冷着一张脸的傅其深一样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