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多小时的抢救结束之后,疲惫不堪的薄恒回到了办公室。
当他在门口看到谈心的时候略微愣了一下。
谈心递给了他一杯热咖啡:“喝点吧,暖一暖提提精神头。”
“看不出来你还挺会照顾人的。”薄恒扯了扯嘴角,看着谈心的眼睛里面疲惫也消散了不少。
“必须啊。”谈心朝着他眨了一下眼睛。
“进去说。”
薄恒看的出来谈心是想要有什么话对他说,于是便开口道。
谈心点了点头跟了进去,一走进办公室内的时候,谈心便对薄恒开口。
“薄恒,我要把肾脏捐给凌伯父。”
薄恒其实从一开始便已经猜到了会有这样的话从谈心的口中说出来,但是当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微微有些震惊。
“这么久了,真的考虑清楚了?”
薄恒只问了她这么一句话。
“清楚了,什么时候能够进行手术?”
谈心的话语特别特别地坚决。
哪怕……哪怕她最重要离开凌乔南,她也想要为凌乔南做一件事。
哪怕是牺牲自己也好,她这一辈子,也想要轰轰烈烈一次,虽然她知道这样做极其愚蠢。
“越快越好。”
“好……还有,不要告诉凌乔南我捐献肾脏的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
谈心释然地笑了笑,耸了耸肩膀,看上去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但是其实薄恒是知道她心底有多么难受的。
她不想告诉凌乔南自然有她的道理,薄恒也不会多问,作为朋友她已经劝过了,她不听便只能够不听。
现在,他是作为一个医生在跟谈心说话了。
今天晚上,谈心入院,手术在明天下午,谈心告诉卓家父母这段时间她去思凉家住了。
谁也没有告诉,就连思凉也没有。
只有她和薄恒知道。
而凌乔南那边,只知道忽然间有了****,都高兴极了。
当谈心穿着病号服一个人走进手术室的时候,她知道,自己跟凌乔南经过这一场手术之后,可以彻底结束了。
彻彻底底……
长达五个多小时的手术,在麻药的作用之下谈心一点知觉都没有,她唯一的感觉就是当她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般。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薄恒就在她的面前,大概是在等着她醒过来等了好一会了。
“我还没死吗?”谈心一睁开眼睛冒出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样无厘头的一句话。
“如果让你死了,我的医术也太糟糕了点。”
薄恒扯了扯嘴角,伸手触碰了一下谈心的耳垂,来回触碰着,这种方法能够减轻病人的紧张感。
谈心觉得有些酥麻便咯咯笑了两声:“很痒唉。”
“放轻松,手术很成功,现在就看凌乔南的父亲能不能度过危险期了,如果之后没有出现排异反应的话,手术就算结束了,到时候他就可以出院了。”
“希望一切都顺利。”
谈心抿了抿唇,开口的时候话语镇定如斯,好像自己很淡定一样。
但是薄恒知道,此时谈心的心底一定是翻江倒海一般,难受的很。
谈心扯了扯嘴角,此时她的唇畔已经翘起了皮,干涩地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谈心这个人就是太乐观了,她根本无所谓自己的感受,她想要别人觉得好就好。
她知道薄恒作为朋友很关心也很担心她现在的精神和心理状态,于是便开口:“薄恒你放心吧,我没什么关系的。把一颗肾脏捐献出去不会对我身体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的。”
即使是在手术之后,谈心仍旧是不断地在安慰着别人也在劝慰着自己。
薄恒看着这个静静躺着的瘦小女人一时间有些心疼。
“你这是在安慰一个医生吗?”
谈心笑的很温柔:“医生又不是万能的,医生也有心理承受能力低下,也有心底脆弱的时候呀。”
谈心虽然目前并没有什么力气去说话,但是她还是努力装作自己一切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