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怎么是义女?”李之郎愣了半天,方才反应过来。这秀秀难道不是父亲与清姨娘所生的吗?忽然心中一动,父亲去年方才入京,如今不过一年而已。就算刚入京就纳了清姨娘,圆了房,有了孕,此刻也只能是堪堪将孩子生出来。可眼前这女孩分明在两岁左右,这莫非清姨娘是再蘸之身,寡妇改嫁?还带了一个拖油瓶?
清姨娘解释道:“秀秀是妾身娘家姐姐的女儿,可怜姐姐难产而死,夫家见是个女儿,便将姐姐草草掩埋,又将女儿送妾身娘家,免得秀秀占了他家的口粮。妾身的父母不忍心,收留了她。去年妾身入门的时候,恳求老爷收留了秀秀,所以,妾身才将秀秀一直带在身边。这些事情原来也是都禀过夫人的,只是想着少爷还小,妾身也没提及少爷,都是妾身的疏忽,请少爷勿怪。”
“哦,无妨。咱们李府一向是积善之家,扶危济困,乃是圣人教诲,郎儿岂敢见怪?对了,清姨娘,以后无须再少爷少爷的叫了,您是长辈,但叫我郎儿就行了。秀秀既已是父亲的义女,那也就是我的义妹,以后断不会委屈了她。”
一家人解了心结,倒也其乐融融。此后的几天里,李之郎安安静静地待在家中,似乎在熟悉着自己的新家,要将这家中的一切都刻在脑子里。李应庚请了三天的休假,在家中陪了夫人和儿子几天。三天里,除了第一天迎接家人外,第二天就是招待和安排家里来的亲朋了。
李之郎的三叔,也就是李应庚的三弟李应辛留在老家主持家务,没有一起前来,但却又一封家信送到,信中请李应庚在随行来的族人中挑选一些年轻人,看着安排点事情做。
李应庚兄弟三人,父亲和长兄都去世的早,而且长兄还没有子嗣留下,所以平日里和三弟两人的关系最好,对他的请求自然不能推脱。何况他们兄弟打小就受过不少族人们的恩惠,大家看在同宗同族的血缘上,对李应庚兄弟颇为照顾。单凭这份恩情,他也不好赶人回去。
最终留下的有六个年轻人,其中两个是中了举的,此番前来京师是为了备战下一科春闱;这俩人倒好说,李府只要照顾一下他们的日常生活,偶尔李进士再指点一下学业就行。
剩下的四个人,都是不愿读书的,倒不是他们不上进,实在是看见书就头疼。其中一个家庭条件较差,此来倒也没有多大的期望,只是想在李府谋个下人的差使。大家虽是同族,但毕竟现在境遇不一样了,李应庚富贵了,家业大了,总需要一些放心的人手,而同族之人,多少是具备了这个优势的。李应庚看他比较憨厚,便让他在前院先做一个接应的差事,回头做的好了,再提拔他做前院的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