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嘟嘟如今遭奸人谋害,不幸夭折,还请陛下赐还他龙家姓氏!葬入皇家陵园,入族归宗!”国师开口道。
妈的,怕什么来什么,这个老不死真的要朕当着天下人揭自己的遮羞布。皇帝陛下暗自腹诽,脸上却异常庄重恭谨地说道:“这是自然,毕竟嘟嘟也是我的亲身骨肉。”
听着声音有点熟悉,床上的顾嘟嘟不由皱着眉头想了一想。这一皱眉头不要紧,刷的一个人影出现在顾宇阳的身旁。搞得在场的皇帝和太医都是一惊。同时顾宇阳也慢慢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张满是关切的老脸。
“国师爷爷,我、我这是在做梦吗?嘟嘟十年多未曾见到您,嘟嘟好想好想您,这做梦也在想,呜……呜呜……。”顾宇阳说着竟然埋头在枕头上痛哭起来,紧接着,越哭越厉害,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啊,仿佛倾尽三江五湖四海水也冲不尽其委屈的样子。
看着床上死而复活的帝国十四皇子,皇帝心里像吃了死苍蝇一般的腻味,自己这当年醉酒后与一位低贱宫女的种,对于自己来说,就是自己身上一层唯一的遮羞布,这块遮羞布其实还是个屎尿布。他死也不是,活也不是。自己都要被天下人不齿。但现在碍于这个从小便疼爱孽种的老妖怪在,自己这个做父皇的,还是要做做样子。于是皇帝整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慈祥笑容凑上前去。
“嘟嘟啊,父皇在这哦,不哭,嚯嚯嚯……”皇帝捏着鼻子干笑着安慰道。
顾宇阳没有理他,哭的越发伤心,悲惨。
顾宇阳一直想哭,但他一直不敢哭。如今穿越过来,凭借顾嘟嘟记忆碎片中的国师爷爷,随便拉了个好久不见的由头,好让自己在所有人眼中哭的不至于那么的莫名其妙。
在地球上孤身奋战,万里逃亡,头栓腰带上,拼了命地活下去,只为救出亲人朋友,报仇雪恨。那种活法,要比一死了之辛苦的太多太多!他怕一哭,就让自己失去了报仇的锐气,他怕一哭,就软弱了自己心中的坚忍。
而如今,他在极度失望后看到希望,这无疑是一种新生,让他绷紧的神经得到舒缓,大哭一场有益无害。
“好,好啊,活着就好,小嘟嘟,一切有爷爷在,以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国师轻轻拍着顾宇阳的后背说道,语气中有浓浓的慈爱和如释重负的宽慰。顾宇阳能够感受到老人的心。
“皇上,刚刚我说的,赐还小嘟嘟龙家姓氏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宣告天下?”皇帝刚刚还没答应这事,但国师已经问他什么时候执行了,这是一种实力达到一定境界后,超脱于世俗皇权的威严,或者说,威胁。
“这,国师,这,在平凡人家认祖归宗,那也还得办席吃酒,嘟嘟身为皇家之人,更是普天同庆的大事,朕需要去安排安排。”皇帝话语中的拖延之意犹显。
“哼!”国师一声冷哼,“要不是老夫当年护着这对可怜的孤儿寡母,你这皇帝怕是已经成了弑妻杀子的禽兽!妃子和你生的儿子姓龙,宫女和你生的儿子就得姓顾?妃子是人,难道宫女就不是人吗!”国师对皇帝厉喝道,毫不在意他乃是一国之君,九五之尊。
这一幕,看的旁边的郭太医眼眶直跳。
这他妈皇帝今天丢人丢大了,还一个不落的被我看到了,皇上想要封口,以他这狠辣无情的性格,老夫估计等不到明天黎明了。郭太医脸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什么都没见到的样子,背上却已经汗湿重衫。于是开口道:“皇上,老臣深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望万岁爷恩准。”
这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郭太医就感觉嗓子又干又涩,活像十天没喝水,声音都变了味儿。
“准!”皇帝用眼睛余光偷偷瞥了眼身边的国师,才不咸不淡的吐出这个字。
郭太医如蒙大赦,躬着身退到门口,正转身欲走时,“咚”的一声撞在门框上。原先立足之地的脚后跟处,已经满是水渍。
“皇上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国师不咸不淡地开口道。
“哪里哪里。国师佑我华夏数十年,边境各国未曾敢犯我华夏领土一分一毫。国师才是真正的威风啊!”皇帝面色恭谨,不可察觉的递出了这记马屁。
“对了,我刚才说的是事,你说要安排安排,需要多长时间?”国师的目光一直慈爱的看着此刻已经在抽泣的顾宇阳,貌似淡然,但这话却不依不挠的意味。
皇帝此时面色发苦,朕好歹是一国之君,他妈的这难缠的老货难道看不出朕刚才话中的推脱之意吗?非要老子把话说绝?
“这……”皇帝还没开口,顾宇阳忽的从床上坐起,看向皇帝,目光凌厉,顾宇阳读取了顾嘟嘟所有的残存记忆,也在刚才的对话中察觉到了这位皇帝父亲的推诿之意,更了解到这具身体原先主人的母亲,正被眼前这位道貌岸然的皇帝以“为朕诞下皇子,需安心调养”为名,囚居深宫十七年,不让外出。
这顺利平安的生个孩子后,需要调养十七年,这他妈的真是扯了个天大的蛋!
在顾宇阳这样凌厉目光地注视之下,皇帝的眼光竟然有些飘忽起来。心中大大惊讶,自己这混吃等死,身为“帝都第一纨绔”的儿子,竟然能够发出这么凌厉傲然的目光。
国师看到这一幕,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以示心中的赞许之意。却听这位十四皇子道:
“百善,孝为先!既然父皇大人为难,我这做儿子的,岂能拂了父皇大人的意?我娘顾氏,为生下我这不孝儿子,在深宫‘调养’,已有十七余年!人生,人生能有几个十七年!而娘为了我,十七年几乎与世隔绝!能从母姓,我心甚安!父皇大人走后,我会去给我娘请个安,略尽人子孝道。”
国师听到他这番话,眼睛一亮。顾宇阳又慢慢说道:“而我,也无意于下任华夏帝位之争。龙氏之姓,加诸于我,也只会给我带来今日这等无妄之灾!我的父皇大人,顾嘟嘟这个名字,这十七年来,已深得您不喜,扰了您耳根的清净。对此,我深感抱歉,从今日起,顾嘟嘟已死,顾宇阳新生!我叫顾宇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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