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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沁河,阳光明灿,却意外地失去了热度。
景辞轻抱着肩,仿佛又是人在地狱般的阴冷和痛楚。
知夏姑姑继续在说道:“你以为她现在换了个名字,换了个性情出现在你跟前,就真的是另一个人了?看看这几个月,她又学坏了多少?比之前更不像话,想害起你来只怕更加得心应手!”
景辞终于开口,“姑姑,你想太多了……”
知夏姑姑道:“我想多了吗?你明明和先前一样待她,看她爱吃什么,早早为她烹煮;看她想做什么,也不劳她出手,抢先替她做上……这不都是你从前干的事儿?”
景辞慢条斯理道:“那又如何?若不让她如先前那般恋上我,我又怎能将她施予我的,一一还给她?”
知夏姑姑正气势汹汹,忽听得这句话,所有怒意顿时被生生地压下。她愣愣地看着他,声音微哑,“她……还会恋上你吗?”
景辞淡淡道:“她来了。”
“嗯?”
知夏姑姑不解抬头,正见那边阿原带着小鹿东张西望地一路走过来。忽一眼看到景辞,阿原的眼睛立刻亮了。
“阿辞!”
她奔过来,背后的阳光染着她秀致的轮廓,连绾起的发髻都散着璀璨的明光。虽是男装打扮,可她奔向他时,并不失女儿家的明媚和剔透。
景辞站定,待她赶到跟前,才微笑问道:“找我?又有案子?”
阿原摇头,却又忍不住捧腹大笑,“你最好暂时别回衙门。李大人已经疯了,气疯了!”
“哦?”景辞低头沉吟,然后眉峰一挑,“莫非贺王前去带走了靳大德?”
阿原惊异,“你怎么知道?”
景辞叹道:“李大人涵养不错,不容易生气,除非被人骂得狗血淋头,还得生受着,才可能气疯。近来和咱们大人有瓜葛的,也就贺王府了。你能跑出来,也足以证明嫌犯走了,衙门里闲了……”
阿原愈加佩服,见他身后知夏姑姑用看贼般的眼光看着她,才不敢太过夸张,只悄悄向他一竖大拇指。
可惜那厢小鹿唯恐天下不乱,已凑上前来,谄媚笑道:“不愧我们小姐相中的,果然是拔尖儿的!要才情有才情,要容貌有容貌,当真可称得才貌双全,才貌双全哪!”
阿原大是头疼,觑着景辞不曾生气,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小鹿,你不是说要去茶楼听说书吗?也快开门了,还不快去?”
她掷了一串钱过去,小鹿忙接着,笑道:“好,好……有景典史陪着,小姐今天自然不需要我陪。我晚上再回去吃景典史炖的红豆汤好了!”
既然小姐如今只钟意景典史,大约不会介意把那五十七颗红豆都煮作红豆汤。
景辞便转头向知夏姑姑道:“姑姑,你来沁河后也不曾好好逛逛,不如也去听听说书吧!”
知夏姑姑扫过他云淡风轻的面庞,犹豫片刻,默默行礼离去。
路边便只剩了二人静静相对。
阿原面庞不由又泛起红晕,赶紧垂了眼帘,竟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睛。
景辞默然看她晶莹的面庞,忽低声问道:“你喜欢我?”
阿原羞窘,下意识便想摇头,又觉违心。再一想,以先前原大小姐的本性,开口说喜欢只怕比张口吃饭还轻松方便,她居然这般藏着掖着,未免太矫情。
踌躇半日,她鼓起勇气看向景辞,说道:“如果你不再对我出言不逊,也管住你那个什么姑姑别对我出言不逊,我便考虑……喜欢你!”
景辞凝视她,然后低声答道:“好!”
阿原听得应得爽快,反而惊讶,局促地捻着手指要看往别处时,景辞已低下头来,唇覆上她的。
阿原瞪大眼,整个人都僵在那里,却又很快柔软下来,柔软得如依傍他而生的一株紫藤花,舒展着所有的藤蔓,拥抱他赋予的柔情。
---题外话---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