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当真对他无意,就该早早离了他去!所以,你这些话,分明只是借口!”于妡越想越觉得自己说得对。她正是非要争一口气的年纪,一旦认定了自己的想法,就再听不进去其他。再者,她心中对顾舒晗的成见由来已久,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动摇的?
不过,在说这话时,她心中也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心知言辞中有漏洞可供人攻击,自己怕是站不住脚,但话既已出口,便容不得她后悔,且反驳顾舒晗的念头压过了所有,让她忽视了这种不安感。
于妡咄咄逼人、强词夺理的模样让旁人再难对她产生好感。她这话一出,原本对她还有几分赞同或理解的同学都站到了她的对立面去。
“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竟不知道,在自由恋爱修成正果之后,竟还能厚颜无耻地以‘包办婚姻’为由抛弃妻子,自相矛盾,前后不一;也不知道,在抛妻弃子之后,竟还能够理所当然的不归还嫁妆,今天真是长了见识了!”一位早已对于妡的话有所不满的女学生听到这里,当即站出来,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不是所有人都是为了爱情结婚的,她很清楚自己未来的命运,知道自己将会跟一个符合家族利益的人结合。自由恋爱听起来很浪漫,但是在她看来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实在虚得很,还不如选一个实在的人结婚。作为正妻,有哪个希望丈夫一出轨就高喊“自由恋爱”,理直气壮地让原配为情人让路?起码她是不能的。所以,她听了于妡的话很是歪腻。
“我赞同顾小姐的话,支持自由恋爱也要看情况,那些真正做到解放思想的人固然可敬,可借着‘进步思想’为满足一己私-欲背信弃义者,合该被人唾弃!顾小姐的丈夫先以自由恋爱为名,骗得顾小姐真心,后以自由恋爱为名,弃顾小姐于不顾,逼迫顾小姐下堂,却不愿归还嫁妆,莫非就是为了那些许钱财才顾小姐成婚的?分明追名逐利的贪婪小人一个,哪里是什么进步人士!这种人是社会的败类,道德的蛀虫!偏偏有人还盲目的追捧这种败类,学了点进步思想就自以为是进步青年了,简直丢我们的脸!”
“不懂民生疾苦,不知柴米油盐,你如何有资格对这些事进行评判?”有个别靠着他人资助、家境不算太好的人站出来讽刺于妡:“如果你离开了家人,想必可以自食其力,视金钱如粪土。不过,我还是想说,等你什么时候到了这个层面,再来说这些不着边的话吧。理所当然的要求顾小姐没有怨言的退出,不仅不要抚养费,连嫁妆也送给那个对不起她的男人,你真是好大的脸!我是没这么宽广的心胸的,若是我的话,必要追究到底,一分也不会白白留给那对狗男女!”
于妡被这句“狗男女”给噎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突然间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原先大家不是很赞同她,只是碍于顾舒晗,不好明说的吗,怎么如今忽然间就全部转变了面孔,她说错了什么?
“如果是你的话,想必你会愿意净身出户吧?真是好笑。可惜那位秦先生的妻子不是你,否则,今日他跟你好,得了你的嫁妆,明日要跟你离婚了,你为了成全他的‘进步思想’,想必会一句话不说,乖乖走人。”不多时,又有一人冒出来附和。
“于妡,你平日里就清高得不行,整日里不是说这个的话坏,就是数落那个的不是,如今为了沽名钓誉,竟还说到顾小姐的头上了,真是可恶,你想出名想疯了吧?”
“就是,于妡,先前密斯陈跟人结婚了,你还说她倒贴男人不要脸,怎么今天听你的意思,倒是很赞同倒贴顾小姐前夫的女人?那人不会是你姐姐吧?”
……还真是。
虽说这人只是以言语来嘲讽于妡,却无意间触到了真相。
“说不准咱们的于小姐也有没名没分地给人做情妇的打算呢!”有人轻笑道。
早在弄清楚前因后果时,周围的许多学生就已经对此事有所反思,如今见于妡步步紧逼,越说越过分,虽说心中还没纠结出个结果来,言行上却立刻有了反应。而一旦有人站出来声讨于妡,便会有人跟着数落于妡的不是,有些人是为顾舒晗鸣不平,有些人则纯粹是看于妡不顺眼,不想让于妡好过。你一言我一语,周围的人声讨于妡的声音越发铿锵有力,仿佛于妡十恶不赦似的。
于妡听众人将有的没的都算在她头上,还将她说得那样难听,顿时红了眼眶:“闭嘴!你们都闭嘴!枉你们都是受过教育之人,一个个口中怎么都这样臭不可闻!不知道留点口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