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的大厅中,一名美妇正在设宴款待贵客。
她瑶鼻秀挺,肤白如雪,峨眉却紧紧蹙起,露出沉思的模样。
这美妇不是别人,正是“叶公子”的母亲,大凉靖远公的夫人。
大厅共有十二名贵客,右首首座之人身穿金色服饰,跟着五、六名卫士。这种颜色的衣服,在大凉王朝,只有王族才能穿戴。左首则坐着一名年轻公子,身穿灰褐蟒袍,露出一股让人琢磨不透的浅笑,他的身后跟着一名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
右首末席坐着一名女子,二八之龄,眉清目秀,青衣长裙,双手不停地互搓,一幅忐忑不安的模样。
叶夫人心乱如麻,她万万想不到,堂堂叶家,连当今大凉王也要礼让三分,如今竟有人公然提出这等无礼的要求,而且还是当朝的七王子殿下。
七王子姓吕名光,曾想拉拢靖远公,遭到拒绝后,便将他归为太子一派,怀恨在心,屡屡在背后中伤。
靖远公知道后,也只说“清者自清”,不作计较,竭力避免参与到王室的纠葛中。
但吕光心胸狭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心想:“你说‘清者自清,’不就是说,你堂堂靖远公清正廉结,不愿意和本王子同流合污吗?”对靖远公更加嫉恨。
靖远公率军北伐,叶公子和他人比武较技,最后丹田被毁,沦为废物,很多蛛丝马迹都指向七王子,但叶夫人从大局考虑,为免影响丈夫北伐,秘而不宣。
然而叶家的忍让,落在七王子眼里,只当他们软弱可欺,行事更加肆无忌惮。
当下,七王子嬉笑一声,说道:“叶夫人,既然你不说话,那事情就这样定了吧。本王子给你家奉上黄金三百两,叶、古两家的婚约,就此解除罢。”
听闻此话,许多人暗暗摇头,靖远公家大业大,每年的收入少说也有千金,七王子拿出区区三百两黄金,就要强行拆散叶、古两家的联姻,实在是不智之极。
不说叶家,古家在大凉王朝颇具地位,这般做法,让古家也脸面无光。
果不其然,听了此话,古家众人面露尴尬,叶夫人却是怒气陡升。堂堂靖远公的夫人,如果将她看作一名普通的柔弱女子,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只听她冷冷道:“叶、古两家的联姻,乃是先王钦定,叶家能有今日,全凭先王提攫。如今拙夫出征未归,妾身岂敢违背圣命,做出不敬先王之事?来日拙夫归来,自当奏明王爷,秉公处理。”
她话里有话,暗地里指:“七王子,叶、古两家的婚事是先王钦定,你若是再纠缠不休,那就是不敬先王,来日叶家必会在王上那里讨个公道。”
七王子骄纵蛮横,却并非愚笨之人,他眉头一皱,便听出了弦外之音,求助般的看向蟒袍公子。
蟒袍公子当即起身,作揖道:“叶夫人还请息怒,殿下也是一片好心。唐突之处,还请夫人海涵。”
他说话时颇为斯文,叶夫人不便指责,只得道:“无妨,来者是客。只要不为难我这一妇道人家,一切都好说话。”
蟒袍公子微微一笑,伸手在腰间荷包轻轻一弹,一只淡绿色的古朴玉盒便在掌中凭空出现。
叶家之人均是一惊,这蟒袍公子,竟然拥有储物法器,这可是在大凉王族中,都十分罕见的宝贝。
看到众人讶异的表情,蟒袍公子心中极是满意,他故意慢悠悠的揭开盒盖,一股异香顿时飘散而出,刹那间便充满了整间大厅。
叶夫人闻到那股异香,娇躯猛地一颤,惊道:“续脉散?!”
几名叶家的家丁凑前一看,只见一小堆闪着莹莹绿光的药粉正静静地躺在盒中,散发出阵阵香味。
他们都是修炼者,自然明白这小小的一堆药粉,对叶家何等重要。
在澜川大陆,任你医术再好,也别想仅凭几味寻常的药物修复断裂的经脉,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服用极为珍贵的灵药。
这种灵药,只有一些大宗门的炼药师才能炼制出来,而那些宗门,又凌驾于世俗王朝之上,难以谒见。
续脉散的药效只有一种,它能让已经断裂的经脉,复原如初。
叶公子是叶家的独子,叶家存亡兴废,全系在他一人手里。
他的丹田被废以后,叶夫人四处托人,寻找灵药,但终究是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