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辰大觉尴尬,急忙转开话题:“九公主,那些人要抓的是你?”
吕九馨被他叫破身份,心中大为讶异,脱口道:“你怎么知道的?”继而方知失言,低垂螓首,一言不发。
叶孤辰心道:“这里是王室重地,除了王族的女孩儿,还有谁能随便进山?”
又瞧她云鬓散乱,裤脚满是污泥,心知她从小娇生惯养,此次进山,只怕吃了不少苦,不觉怜意大起,柔声道:“山中有很多魔兽,九公主,我送你下山吧。”
吕九馨见他言语中关切之意甚隆,心头一暖,嘴上却不认输:“说什么大话,下山之路已经全被封锁,再说,谁说本公主要下山了?”
这“本公主”三个字一出口,无异于自承身份。
叶孤辰疑道:“公主,这是为何?”
吕九馨欲言又止,忽地横匕在前,警觉道:“你先说,你又不是王族中人,怎么进山的?来干什么?偷东西吗?”
她连珠炮似的一阵发问,竟将叶孤辰当作贼人看待,委实无理至极。
叶孤辰微觉恼怒,刚想一走了之,又见她皱眉动唇的模样,像极了记忆中的另外一名女子,只是如今天人相隔,难以再见。
他并非无情之人,此刻眼角发酸,想道:“看在你那张脸的份上,再帮你一回。”便将进山缘由,如实说了。
吕九馨听罢,心头一惊,忖道:“原来他就是靖远公的儿子,险些错杀了好人。”
幽幽一叹,道:“本公主这次进山,本是跟二哥一起来的。”
叶孤辰道:“二王子?他人在哪里?”
吕九馨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和二哥在狩猎时,突然被一伙人袭击了。那伙人修为好厉害,连御林军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眼看着打不赢了,二哥便让我先逃,自己率着护卫断后,现在……现在……”
叶孤辰微微一惊,他早知那伙人是七王子的部属,看来大凉王室,马上就要上演一幕骨肉相残、同室操戈的惨剧了。
却听吕九馨幽幽一叹,恨声道:“我真不明白,七哥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狠毒,连自己的亲兄妹都要杀!”
叶孤辰暗叹一声,在叶公子的记忆中,当今的大凉王先天体弱,无法修炼,如今春秋高了,却又听信宠妃谗言,废掉太子,怎能不惹来王室混乱?
他的五个子嗣,又有两位戍守边疆,远离京城。那么留在京城中的两位王子,便如同狂风雷暴的风眼,身不由己的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求存。
七王子赢了,就会得到大凉的一切,而二王子将不复存在,反之亦然。
权力就像毒药一样,让父子反目、手足相残。不管是在天域,还是凡俗界,无论是神魔还是凡人,只要和它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必将充满杀戮、欺骗、以及背叛。
往事涌上心头,叶孤辰的胸口隐隐作痛,他自己亲友尽失,见不得别人重蹈覆辙,说道:“九公主,你真要向七王子问个清楚明白吗?”
吕九馨道:“七哥,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明白!”
她抬起头来,又道:“何况我二哥下落不明,我不信他会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孤辰微一沉吟,猛地下定决心:“好,我带你去。”
说着将吕九馨横抱在怀,向东南方追去。
吕九馨猝不及防,差点尖叫出声。她一动也不敢动,暗思这小色狼肯定又要来吃豆腐,心里忐忑不安。可是过了良久良久,叶孤辰只是在林间跳跃奔驰,反而微觉失望。
她从小到大,还从未与男子这般接触,心儿不由得狂跳。
此时细看叶孤辰,只见他凤目柳眉,面貌即不粗犷,也不文弱,不由忖道:“他……他长得到是不错。”想着想着,脸颊又烫。
叶孤辰使出“脚力强化”、“重量减轻”,在林间跳跃如飞,顺着脚印急追。他与七王子早有嫌隙,就算不为九公主着想,也有救出二王子的打算。
奔出数里,遥见前方一座陵园,依山而建,规模甚大。陵前有百十名御林军把守,看境界都在淬体七层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