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良坐在一块风化得很厉害的土黄色岩石上用布小心地擦拭着斩将刀,无论是在家还是在行军途中,只要一有空,他就做着这件事情,保养自己的兵器是一件非常神圣和重要的事情,这可以让你足够了解它。
这时勃勒罕走过来向赵子良禀报,非常气愤地骂骂咧咧道:“将军,这帮马匪穷得要命,除了收拢回来的两千多马匹和骆驼还算值钱之外,马匪们身上什么值钱的都没有,全是一堆破铜烂铁,不过一些头目身上倒是有一些金银首饰,谁缴获就归谁了,不过倒是找到了不少粮食和饮水,可以支撑我们抵达”。
赵子良听了勃勒罕报告后笑道:“一群在沙漠之中生活的马匪,你还指望他们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算了吧!把侦骑派出去,让伙夫们准备食物,打了仗也要让将士们都放松一些,吃点好的,但不许喝酒”。
“诺!”
三天后,在熟悉地形的属下带路下,蒙面梁先生和十几个随从快马加鞭抵达了沙州治所敦煌。
沙州刺史、豆卢军使李宏定正坐在太师椅上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摸着旁边一个娇嫩女子的胸脯欣赏着下方几个胡女美妙的舞姿,左右各有两个美姬拿着大扇子给他不停地扇风,李宏定一脸享受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在沙州这种寸草不生、整天都是风沙的蛮荒之地,也只有在刺史府才能看得到这种美妙的歌舞吧。
李宏定正看得高兴,一个披着甲胄的游击将军按剑快步走过来在李宏定身边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李宏定听得脸色一变,脸上阴晴变幻不定,良久才挥了挥手把舞姬和几个身边服侍的美姬全部赶了出去,然后对这游击将军道:“你去请他进来!记住,把他带来的人安顿好,别让别人看见”。
“诺!”
不久,蒙面梁先生被带了进来,见到李宏定,他见左右无人,自己把面罩摘了下来,向李宏定拱手行礼道:“李相座下幕僚梁昭文见过刺史大人!”
在河西这种边关之地,一地刺史不仅管民,还管军,也就是郡兵,集军政大权于一身,更关键的是这李宏定还兼任豆卢军节度大使一职,可以说他在沙州是一手遮天,唯一有一点不好的就是这沙州环境不好和地广人稀,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到头还真没几个人经过,除了商队之外。
对方是李林甫的幕僚,李宏定有些不敢太摆谱,毕竟李林甫在朝中的名声很丑,除非不被他惦记,只要被他惦记,肯定逃不了好,他站了起来,不过他也没有一开始就相信对方的身份,问道:“梁先生是吧?本官如何知道你是李相的人呢?如果阿猫阿狗都跑来说他是李相的人,本官岂不是不用干其他事了?”
梁昭文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过去说道:“下官是吏部一小小主事,这是在下的官凭和李相的亲笔书信,还请大人过目!”
李宏定接过书信和官凭,打量一眼,拆开书信很快看了一遍,信中倒是没有说别的,只说梁昭文在外公干,请沿途官吏予以协助等等,落款是李林甫,盖有私人印鉴。
李宏定不知道这字迹是否是李林甫的字迹,不过这印鉴应该是真的,他抬头问道:“本官有何事可以帮到梁大人的?”
梁昭文道:“请李大人帮忙杀一个人,不过这一个人身边一千兵士!”
李宏定闻言脸色一变,眼神一凝,良久才开口道:“他是何人?”
“赵子良!如今他正带着一千兵士护送着新任突骑施十姓可汗阿史那昕准备穿过莫贺延碛去伊州!”
“哈哈哈·····”李宏定大笑着,突然停下不笑了,盯着梁昭文冷冷道:“梁大人莫不是在开玩笑吧?赵子良乃朝廷大将,此行乃是护送阿史那昕前往突骑施赴任,你让本官带人去杀他?以本官之见,你病得不轻!”
“非也、非也!”梁文昭摇了摇头,笑道:“据下官所知,赵子良在河西期间,李大人与他颇有过节,他还屡次让李大人下不来台,他仗着王倕的荣宠肆意妄为不把大人放在眼里,大人难道就不恨他?要杀赵子良不容易,可是如今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下官已经在他的军中安插了人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进入莫贺延碛之后就会失去所有粮草,撑不了几天,如果这个时候大人带兵过去围杀,赵子良在劫难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