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头仰望,红袍人面露惊恐之色。
脚下山石寸寸崩塌片片下沉,不可抵御的强大气劲如五岳之山坠头压顶。他已是单腿弯膝在地,不得不拿了大刀,插入山石苦苦支撑。大刀上渐渐涌出金红的光影,缓缓凝成一展丈大的巨翅,泛着浓浓的光泽将他盖下。
“轰……”
无可睥睨的剑锋刺上巨翅,四周山石轰然塌陷,烟尘滚滚势如汐潮。呼风兽利爪全开紧紧伏地,艰难的抵御着阵阵冲击。赵东升左摇右晃,死死抱住它的大耳朵,双颊被吹的来回扇动,一不小心险些滚落兽背坠下山崖。
沈良腾身跃出,脸色煞白,脚下稳了稳,顿声道:“不曾想千古宗也对这呼风兽有兴趣了,竟劳得你这妖人出马……”
金红巨翅渐渐收拢,隐入大刀。红袍人现出身来,蓬头垢面狼狈不堪,怒道:“你小子倒有些本事,竟能使了朝天门的转相诀。如此看来,天玄老头门中并非全是无用之人。”说完,忍不住一阵轻咳。
收了大刀,口中响哨长鸣,但见远处飞来一碧眼金雕,双翅过两丈,爪覆青鳞甲。红袍人腾身而上,乘着往东南方向远去……
见他离了视野,沈良跪倒在地,长剑支撑着身子,口中鲜血泊泊而出。
“师兄,你怎么样……”赵东升赶紧从兽背上跳下身来,关切的望着。
“不碍事……扶……扶我下山……”
扶他回了厢房,赵东升气喘连连倒在长凳上。肋间疼痛难忍,细密的汗珠布满额头。自己的全力抵抗,红袍人竟是连兵器都不屑用出。迄今为止,这是他伤的最重,败的最彻底的一次。看了两人之间的打斗,顿晓自己还差的很远很远……
沈良在腰间摸出乌黄丹,一粒自己服下,一粒抛了过去。
“啪……”
乌黄丹落在地上,滴溜溜乱转。疑惑的望去,只见他躺在长凳上并未伸手,脸上汗珠倾落,身子不住颤抖。
心中一紧,连忙走去扯开上衣瞧了瞧。只看他左肋塌陷,胸前块块青红,看样子肋骨已是断了。沈良脸色凝重,伸出右手慢慢覆上,真气淡淡喷发,而后五指并屈,小心地慢慢上提。
体内断骨像被什么抓住似的,赵东升疼的汗流浃背,硬是咬牙苦苦坚持着。
片刻后,塌陷的左肋再度撑起。沈良收了手,捡起乌黄丹递在嘴边,沉声道:“东升,你先将它服下,对伤势大有好处。我去叠泪山红蕊师叔那,取些断续生骨丹来慢慢帮你医治。”
他嘴上说着,心中忐忑,思绪连连。绕音洞一战,知那红袍人道行高深极难对付,故才强行运起转相诀与之一拼。因修为不够,从而带来反噬,导致真气紊乱全身虚脱,服写丹药调养几日倒无大碍。可赵东升伤及筋骨,情况不好断骨便会戳伤腑脏重上加重。一路上他并未吭声,反是咬牙将自己扶了回来。单论这份仁义和坚毅,许多自认高深的修行人都是比之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