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伯疑惑的看着长亭,难道小姐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文伯,我们现在手头抛去装饰铺子和人工,以及留下的周转银两之外,可以动用的银两还有多少。”长亭沉思片刻,沉声问道。
文伯拨了拨算盘,大体算出一个数目。
“铺子前期修葺装饰,还有雇人和进货,又要备下几万两的周转银两,加上购置的年货占了大头,所以……账面上不过剩下十五万两白银。”
按理说,这十五万两白银已经不少了。
这还只是普通的储备,问君阁内的一众奇珍异宝才是价值连城,只不过小姐不许动用任何一样。
“十五万两远远不够,没关系,我争取在三天之内凑足一百万两。如此,过了年,我们就能看一场好戏了。”长亭喊出的一百万两让见多识广的文伯也吓了一跳。
这么庞大的一笔银两,小姐究竟要作何用?难道是要跟郦家打擂台?
“文伯,阮姨,崔叔,你们放心吧。我不会随意糟蹋外公和娘亲留给我的财产,必定是每一钱都用在刀刃上!”长亭此刻,眼底清辉流转,对于时事的掌控和运筹帷幄,尽在眼底一抹清辉流彩,文伯此刻俨然是看到了凌家老爷子和大小姐的结合体,进能征战商界纵横驰骋,退能舞文弄墨韬光养晦。
……
凌家书院
傍晚,长亭回到书院,先与禧凤老师聊了一会。
因她已经是书院的正式学生,所以从过完年开始,她有很多学习就不能单独行动,而要跟书院的学生一起。而因着张宁清张道松他们都是去年就来了书院,所以与长亭学习的进度也无法统一,长亭只能暂时与新学生一同学习。只不过,到了下午或是傍晚,之前她学习的礼乐琴棋,还是会有与院士单独切磋的时候。
长亭一听到肖寒的名字,心下就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那天中毒之后的事情,她与禧凤老师都不曾提及。禧凤老师突然离开,必定是肖寒的意思,而禧凤老师不说,自然也是肖寒不许再提及。
“长亭,之前的比赛出了不少的乱子,所以像是阳拂柳那样还有一次机会再进行比赛的学生也是拖到年后进行,到那时,你可能要与阳拂柳和水笛儿他们一同学习一段时间。”
禧凤老师说的自然是倘若阳拂柳她们第二次比赛过关了,那么以后她们也将是书院的学生。
没想到才走了一个郦梦珠,这又要多面对阳拂柳和水笛儿了。
“禧凤老师,我知道了。我在书院学习,只为学有所用学有所成,并不在乎书院还有谁,她们影响不了我的。”她的话让禧凤老师倍感欣慰,她相信郦长亭说这些话并不是为了敷衍她,而是发自内心的自信和勇敢。
如此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定力气魄的郦长亭,难怪院士也是另眼看待。
“还有,再过十几天就是腊八,书院要放假休息,直到来年正月十六才会重新开始上课,这段日子,你白天仍可以在书院学习,可到了晚上可能就要回到郦家了。”
禧凤老师的话,让长亭莫名“哀怨”不已。
“还好还好,只是晚上回去罢了,我白日里依旧可以在这里看书写字弹琴画画,郦家不过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话虽如此说,长亭一想到回去之后就少不了晨昏定省的给郦宗南和郦震西请安就头大。
想来,郦宗南和郦震西也是不愿意见着她回到郦家的,哪怕只是晚上住在霞光阁。
禧凤老师见她如此模样,不觉笑着宽慰她,“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罢了,很快就过去了。不过,就是这天寒地冻的你还要来回奔波,有些辛苦了。”
长亭仰起头,一副无畏的凌然模样,“吃这点苦算什么,只要能每天见到禧凤老师您,就是跋山涉水我也愿意。”
“你这张小嘴,可是见天的抹了蜜才出门的是不是?”禧凤老师笑着拍拍她肩膀。
“是刚刚吃了禧凤老师带来的红豆甜汤的缘故吧。”长亭眨眨眼,一副懵懂单纯的模样,眼底的笑容却说不出的狡黠明净。
禧凤老师只好认输,论天真无邪,她早就过了那个年纪,论古灵精怪,她又的确不是郦长亭的对手。
……
自从祠堂风波过后,长亭在书院倒是过了十几天安稳日子。但她却是记着文伯提醒她的话,虽说之前的较量中她都占了上风,但真正的较量远未开始。即便郦梦珠现在去了麻风村,也有不确定的变数在其中,她还当更加小心。
只是,长亭在书院安心学习,钱碧瑶却是不甘寂寞的找上门来。
此时,距离腊八还有三天,距离书院放假也不过只有两天时间。
钱碧瑶此刻找上门来,不只是又算计了什么好戏。
书院门口,长亭安然迎上等在那里的钱碧瑶。
外面下着小雪,钱碧瑶身上落了一层薄薄雪花,穿着一身金荣绣花的石榴花叠翠长裙,披着枚红色的紫貂绒披风,远远看着,实在是富贵华丽,俨然世家贵妇做派。只是,那眼底的黑眼圈还有提溜转的眼珠却是泄露了她精于算计的本性。
“大夫人,天寒地冻的,既是来了,为何不进去坐着?”长亭眼神警惕的扫过钱碧瑶。
钱碧瑶这等爱面子又锦衣玉食的性子,如何会平白无故的站在大门外等着她,这让其他人看见了,岂不成了她郦长亭目中无人,明知郦府大夫人来了,竟是不许进入书院,反倒是让大夫人站在皑皑白雪下挨冻。
钱碧瑶这不经意间都是恶毒的算计!
这的确是个难缠又卑鄙无耻到极致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