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话说的这样的软和,谁也没有说不是的道理,于是纷纷都开腔答应下来。
连田家姐妹也是一样。
淳安郡主的脸上十分挂不住,咬了咬唇,可她羞辱苏邀是可以,却并不想太过得罪庞夫人,只好气冲冲的又从庞家出来。
坐在马车里,她半响才愤愤然的将清霜小心翼翼递过来的茶给拍开了。
到家的时候汾阳王正好也在,见她回来还吃了一惊:“不是去人家家里做客吗?这才多久,怎么就回来了?”
女儿好不容易肯出去走动,而且去的是素来还算是满意又会做人的庞家,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淳安郡主抿了抿唇,一声不吭的回房去了。
她最近时常心情不好,经常这样,见她生气,汾阳王无奈的摇摇头,却也并没说什么。
反正只要她能够想得开就罢了。
另一头的庞家却忙的不可开交,先是腾出客房来,再是拿了名帖去请太医,若不是因为国公府人手充足脸面广,今天怎么也没那么容易能平息争端。
庞夫人坐在苏邀床边上,等到丫头仆妇都退下去了,才面色复杂的看着苏邀,轻声道:“苏姑娘,眼下只有我一个人在了。”
她话音才落,苏邀便睁开了眼睛,缓缓地坐了起来。
看着神清气爽,眼神清澈,哪里像是晕过去了的模样?
庞夫人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隔了片刻才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苏姑娘真是......随机应变,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了。”
苏邀也懒得跟人打马虎眼,真正的聪明就是不在聪明人面前说假话。
她从容的整理了自己散乱的头发,坦诚的道:“是有些对不住夫人,可我以为,夫人既然是请了我来当客人,自然是会尽到主人该尽的责任的。我不是被人打了左脸还要把右脸伸过去让人打的性格,所以若是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夫人多多担待?”
眼前的女孩子不骄不躁,不卑不亢,不像大多的女孩子更像是温室里的娇花,她着实是像极了一株在野外受尽了风吹雨打却始终屹立不倒的野玫瑰。
是能护得住自己的那种人。
庞夫人定定的盯着她看了一瞬,又笑起来:“你怎么就这么确定我会站在你这边,替你把事情闹大,给你请太医?若是我为了淳安郡主息事宁人呢?”
“您不会的。”苏邀已经将头发整理好了,把簪子簪上固定了发髻,坦诚的看着庞夫人:“先不说邵文勋的事,我以为,既然把我请来,那庞家就该是对我和苏家怀着善意的,既然如此,夫人应当不会作壁上观。当然,若是会,那也没什么,因为我已经晕了。”
庞家不请大夫,总得把她送回去。
那为什么才开宴不久就把客人弄晕了送回家呢?
总要给个说法和原因吧?一打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
庞家想帮忙遮掩,其实也遮掩不住什么的。
真是过分聪明的女孩子,心机十分深沉,庞夫人郑重其事的在心里下了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