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因为贺太太。
元丰帝对于胡皇后的这个小妹向来是十分优容的。
他心里警醒,面上更加的不安:“是,圣上教训的是,淳安太过暴躁,微臣已经狠狠地罚过她了,等她过些天病好些,一定押着她去给苏姑娘赔罪。”
元丰帝呵了一声:“那倒不必了,淳安的性子,你押着她去又如何?罢了,让她好好在家里静思己过吧,也该有些畏惧,皇兄对子女也不可太过溺爱了,邵文勋行事阴毒嚣张,淳安又是如此,你的脾气也太好了。”
汾阳王心里似乎有一块大石头猛地掉下来,他拿不定元丰帝这是讽刺还是试探,一时之间心中那根弦绷得紧紧地,只敢喏喏应是。
元丰帝却又忽然缓和了语气:“罢了,子女就是债,你往后多约束也就是了。”
汾阳王却不敢起来,随着元丰帝的口气沉沉的叹了口气。
元丰帝顿了顿却又道:“沛儿若是还在,苏家贺家何至于过的如此艰难?朕已经是对不住她们,当然不能再任由他们受辱。”
萧沛,先太子名讳。
元丰帝近期提起先太子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汾阳王心中警惕,仿佛揣着石头沉甸甸的,再三思虑过后,才小心翼翼的接话:“当年的事那样突然,再加上迷雾重重,圣上也是被蒙蔽了,又怎能怪得了圣上?”
“怪朕。”元丰帝兴致阑珊,摆了摆手揉了揉眉心:“皇后教出来的孩子,朕却质疑他的品行。”汾阳王越发的惊心,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太极殿出来,又是怎么出了宫门的。
他只知道出来之后,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刺眼,他有些呼吸不过来,焦虑的喘息了好一阵,才上了宽大华丽的马车,沉默的望着外头穿梭而过的景色。
等到回了家中,他见到了等着的詹长史跟张清风,第一句话就是:“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我们的命都要没了。”
元丰帝对于先太子越是怀念留恋,到时候宋恒的身世曝光对于他来说就越是惊喜,他不会再去注意宋家为何隐瞒这么多年的细节。
人的心思是很奇特的,你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会自动把他的一切都美化。
看元丰帝现在对苏家贺家的态度就可见一斑,他甚至对着一个贺太太的外孙女儿都如此的关照,为了她甚至轻易的就褫夺了淳安郡主的封号。
那么他到时候真知道了宋恒的身世,把宋恒册成皇太孙呢?
一旦如此,宋恒上位之后,真能不清算当初害死他父母亲的人?
汾阳王心里的冷气一阵一阵的往上冒,看着詹长史意有所指的道:“没人能独善其身,看圣上这意思,事情比我们想象的可还要严重的多。”
张清风没有说话,詹长史也面色凝重,两人都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