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寒冷,汾阳王养尊处优,已经许多年没有受过这样的苦了,很快就有些体力不支,有腰酸背痛不说,冷气也一直从脚底板冒上肩头,让他忍不住直打哆嗦,猛地打了个喷嚏之后忍不住晃了晃脑袋,浑身上下都酸痛无力。
可他没心思抱怨这些,听见了前头有动静,立即精神一振的朝着前头看去,随即就看到了首辅杨博和次辅许顺他们真几个人出来。
遇上这种事儿,皇帝身边这帮心腹们向来是很知道避嫌的,一见他跪在这儿,高宁就急忙跟杨首辅请教:“这次已经定了要赈灾了,之前工部督造河堤的这个案子,您看......”
杨博等人装作没有看见跪在地上狼狈的汾阳王,很快就越过了他走远了。
汾阳王松了口气。
他再如何也是天潢贵胄,哪里受得了被人围观这样狼狈的场面。
垂下眼,他心里不自觉有些烦躁,口干舌燥的等着里头元丰帝的召见。
时间一点点过去,他心里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感受,只觉得每一刻都像是煎熬,半响之后,他才听见里头又有了动静,忍不住抬起头来。
夏公公恭敬客气的过来请他:“王爷,圣上请您进去。”
时间已经不早了,其实是有太阳的,可他仍然觉得冰冷刺骨,勉强朝着夏公公点点头,鼓足了勇气跨进了元丰帝的书房。
元丰帝正伏案看奏章,汾阳王浑身是冷汗的往前走了几步,小心翼翼的喊了一声圣上,低垂着头心情紧张。
元丰帝抬头看他一眼,挑了挑眉,将手里的奏章拿起来看着他问:“皇兄来了?知道这是什么吗?”
那是一份奏章,哪怕还不能确定上头的内容,可汾阳王已经心中已经开始发冷,他脑子飞速的转动,被御书房的龙涎香熏得有些头晕,而后他忽然咬牙跪了下去:“圣上,臣有罪!”
很长一段时间元丰帝都一言不发,屋子里充溢着令人难熬的沉默和压抑,汾阳王觉得自己已经要喘不过气了,撑在地上的手也在不自觉的发抖。
好在,这样僵持了半响之后,元丰帝终于有反应了,他轻轻嗤笑了一声,很随意的靠在了椅背上,哦了一声,淡淡的问:“皇兄何罪之有?朕还未跟你说,这里头写的究竟是什么呢。”
汾阳王的心已经悬在了半空,后辈也完全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他忽然咬着牙磕了个头:“圣上,臣正有一件事要跟您说!”
元丰帝将奏章往桌上一扔,终于有了几分认真:“好啊,你说说看。”他说着,冷笑了一声:“朕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皇兄这样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