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亭强挤出一抹笑意点了点头,杨聘兰才将另一个膝盖上的瓷片取下,双眼望着秋亭此时的神色,不免笑了出来,手拍着石桌面。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可人儿,现在我真是什么气都消了。”杨聘兰站起身来,动了动身子骨道:“来,进屋服侍我休息,我日后定会让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那么好的一个人儿,倒是讨我喜欢的很。”
“是,主子。”秋亭柔声答应道。
而后秋亭紧紧的跟在杨聘兰身后离开,突然心里好想能留在顾倾颜的身边,或者就算是因为那件事死了也罢,比现在留在这活受罪好多了。
秋亭忍着痛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帮杨聘兰褪下衣物。
“秋亭,你出去帮我盯着雅兰居的动向,我也想想该怎么挑起她二人的纷争,不能就这样了事。”杨聘兰微眯着双眼吩咐道。
楚娇柔转变得太过突然,让杨聘兰始料未及,心中也生起了楚娇柔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楚娇柔的想法。
“你说,楚侧妃她到底想怎么样?”杨聘兰目光又看向身边的秋亭,突然问道。
秋亭愣了一下,惶恐地道:“奴……奴婢猜测不出来。”
‘啪’又是一巴掌落在了秋亭的脸上。
秋亭恐惧地低下头,不敢再说话,也不敢去看她,这杨聘兰看起来就像一个喜怒无常的怪物,
“你知道些什么,除了供我撒气,你就是一个百无一用的饭桶,你应该要感谢我能留你一条命,不然那个枯井里也该有你的一具尸骨才对。”杨聘兰冷冷的说道,目光慢慢从秋亭身上移开。
“主子教训的是。”说完,秋亭狠狠的扇了自己两嘴巴:“奴婢愚笨,该打!”
“行了行了,要打出去打,待会我睡醒,若是你这脸不红不肿,那便寻思着一种死法成了,免得我看着你也是莫名的来气。”说着,杨聘兰理了理发髻舒服的躺下。
秋亭看着杨聘兰点点头退去,她红着眼站在宫阁外自己掌自己的嘴巴,看起来好不凄凉,遇见杨聘兰这么一个主子,完全就是一场灾难。
秋亭的惨状,顾倾颜第二日晌午后才有幸得见,秋亭一张漂亮的小脸蛋被打的又红又肿,顾倾颜想抬手去摸秋亭的脸,秋亭撕得一声急忙躲开。
“绿萍……”
秋亭见顾倾颜又要让绿萍去拿天山雪莲膏,急忙拉住了顾倾颜手摇头道:“顾良娣不必的,这脸上的伤好的太快会让我家主子生疑的,我来只是为了告诉顾良娣,昨日我同我家主子去楚侧妃府中,发现楚侧妃心性大变,好像对你的事全然不在乎,甚至竟想通了不少。”
听到秋亭又来通风报信,顾倾颜又看了看秋亭此时的可人模样,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绿萍看了看秋亭,也不忍将目光在秋亭的脸上停留过久。
“我家主子让我来盯着顾良娣你,说有什么风吹草动便同她说一声。”秋亭不以为然地道。
顾倾颜浅笑:“若是没带消息回去,恐怕你的日子又要难过了,今日你便回去和杨侧妃说,我因为太子殿下在楚侧妃哪儿过夜的事,在雅兰居动了脾气,我与杨侧妃稍微拉近些距离,更有把握助你离开杨侧妃身边。”
秋亭目光怔怔的看着顾倾颜,从未想到有人会为她说出这样的话来,手微微颤抖的紧攥着罗裙,这些日子的相处,秋亭也明了顾倾颜便是那不好争斗的人,虽然同样也不是任人捏揉捏扁的软柿子……
有着自己的脾性,平日里都是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模样,但此时竟然为了她想要与杨聘兰拉近距离,秋亭有些想顺应着顾倾颜话如此,最终却还是浅笑着摇了摇头。
“顾良娣没必要因为我的事受累,奴婢不过是一条贱命,那天死了就死了,将顾良娣也拉下水,恐就不好了。”秋亭低声道,脸上的神色也微微有了些变化。
“是我自己要去接近杨侧妃,你只需照我说得去做便好。”顾倾颜微笑着道。
秋亭盯了顾倾颜半响,瞧着那坚毅的目光只有点了点头,而后怯怯弱弱的低下头,不敢再去看顾倾颜的眼神,想了想只是轻声一句良娣我便离开了,便急急忙忙往杨聘兰的宫阁赶。
站在一旁的绿萍根本想不通顾倾颜为何要如此做,平日里顾倾颜常说喜欢那安逸舒闲的生活,如今却为了一个不相关的奴婢一次次往浑水里插足,哪还有当初那信誓旦旦说过的情景生活。
“主子,你为何要那样做,杨侧妃本就是个善于挑是非的主儿,现在你还去她身边巴望着,好不容易得了太子殿下那一丝半点的恩宠,一不小心不是全都要付之东流了吗?”绿萍不乐意的抱怨道。
顾倾颜站起身来,看着绿萍微微一笑:“绿萍你现在还不懂,不过将来总会明白的,我如今走的每一步路,便都是为了未来渴求的日子,只不过现在我不能同你说明原因,有一天你或许会知道的。”
绿萍长吁了一口气,自认自己看不懂主子的心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只得看着顾倾颜不耐烦的点了点头,明明想陪着顾倾颜共同面对各式各样的艰难险阻,想成为顾倾颜身边的一股助力,却恰恰好相反,绿萍只得看着顾倾颜越走越远,不懂得顾倾颜在思量着些什么,也不懂顾倾颜之后打算如何。
但是日后便是顾倾颜一条路走到黑,她也会同顾倾颜共赴生死吧!绿萍在心中暗暗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