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辫子?这对于易水来说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虽然他完全不在乎秦朗把自己的辫子剪了,但剪他的辫子,这绝对不可能。
如果把辫子剪掉,他就变成叛逆了……
他开始惊慌失措的大叫:“秦朗,剪辫子是要杀头的。”
“这里是美国,没有人会来砍你的脑袋。”秦朗给了邓肯一个眼色。虽然还是不能理解整件事情究竟有什么问题,但邓肯还是走过去,与秦朗一起把易水架起来,然后向着最近的理店走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秦朗根本不想和易水废话。对于他这种人,使用强硬的暴力手段比耐心的说服教育有效得多。
易水在拼命挣扎,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小了,根本摆脱不了他们的控制。于是他只有歇斯底里的尖叫。“秦朗,你不能陷我于不忠不孝——”
“闭嘴!”秦朗不耐烦的打断他,严厉的说到:“如果你再叫一声我就把你塞进商船运回中国去。”但这个威胁可以起到的作用非常有限,因此他很快又换了一个:“听着,如果你不把辫子剪掉,你就违反了美国法律,警察有权力强制把你的辫子剪掉。”
实际上,美国警察可能没有这样的权力,但也许他们只是不愿意那么去做——秦朗对于十九世纪是不是真有这种事情并不了解,邓肯也从来没有打听过类似的消息。不过他们都曾经听说过,在排华风潮的大力推动下,美国的确制定了规定华人的头不得过一英寸的法律。
所以,易水的辫子是违法的。
然而易水仅仅安静了一会儿就又开始剧烈挣扎。他宁愿让美国警察强行把他的辫子剪掉也不愿意自己主动剪辫子。虽然只要没有辫子,回到中国都必死无疑,但他不可能主动去做一件会被人看成叛逆的事情。
秦朗理解易水。要一个人立刻去做一件违背他从小就被灌输的、现在几乎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的事情并不容易,而且强迫也是十分糟糕的手段,最好的方法应该是慢慢的引诱——但他不愿意浪费时间去引诱。他讨厌带着一个留着辫子的家伙,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把易水的辫子剪掉。
秦朗和邓肯架着不断挣扎并大声出尖叫的易水,在一些行人诧异与好奇的目光中走进一家理店,在西班牙老板的呵斥声中把他按到椅子上。然后他才抬起头看向恼怒得已经把枪拿了出来的老板。“你能说英语吗?”
老板确实会说英语,只是蹩脚得与不会说没有多少区别。不过秦朗还是能勉强听懂。“滚出去,如果你们再不离开,我就开枪了。”
秦朗摇了摇头。“不,你用不着开枪,你把他的头全部剃掉,我们就会离开。”
“滚出去,我不会给黄猴子服务!”老板继续大叫。
“但你会为汉密尔顿先生[注]服务。”秦朗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与老板争吵,更不想用枪指着他的脑袋,所以他直截了当的从口袋里掏出三张十美元的钞票,拿着它们在老板面前晃了两下,“把他的头全部剃干净。”
刚才还在大声叫嚷的西班牙老板瞬间就安静下来了。三十美元,给一个中国人剃头?为什么不呢?没有人会跟钞票过不去,至于给谁服务,谁会在乎!他立刻放下枪,把钱收好,然后迅拿出剃头用的工具。但看着不断挣扎的易水他又感到有些为难。“这样不行,我没办法给他剃头。”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有绳子吗?”
绳子当然有。老板立刻就拿出了一根看起来很有可能是帆船上的缆绳的粗大绳索。秦朗和邓肯很快把易水绑在了椅子上,还顺手用毛巾堵住了他的嘴巴。
“你可以开始工作了,伙计。”秦朗拍了两下老板的肩膀,然后走出了理店。看别人理是一件无聊的事情,并且易水脸上的表情也让他感到头痛——那就像是他推翻了他家的祖坟一样。
今后又会有一些麻烦了!他叹了一口气。
“秦,你为什么一定要把那小子脑袋后面的辫子剪掉?不要告诉我,你打算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邓肯也走了出来,他还是没有把问题想明白,“你看看他脸上的表情,一副被人**了的模样。”
“你的比喻真糟糕,邓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