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场之上,李新希与李新纶遥遥对峙,便有蟒皮大鼓咚咚敲响,一声紧似一声,让场上的所有人热血沸腾:这是沙场之上的进军鼓。
李新纶一把抄起身侧的画杆方天戟,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温柔无比的轻抚着描金绘彩的戟杆,状态很是奇异……
他手中的方天画戟长有丈二,相比李新希的丈八点钢矛稍短些许,但戟头寒光闪闪、戟杆乌沉凝实,散发着惊人的杀意,令人心惊。
高台上的李维方站起身来,几步走到了高台围栏边,细细看着台下手持画戟的李新纶,回头对宁亲王感慨的说着:
“唉!真是英雄出少年!新纶贤侄气沉神凝,与手中画戟神气相应,已然踏足天级武者了!想当年老夫还是在三十岁后,沙场上数经生死才得突破,新纶贤侄如此年轻就已是天级武者,前途不可限量!”
宁亲王听李维方如此说,也是惊讶的站起身来,说着:
“方亲王!我家纶儿真是天级武者?”
李维方笑道:“正是如此!我不会看错的!新纶如今可能境界尚不稳固,但以状态来看,已是天级武者的风姿无疑……”
李维宁喜形于色,拱手谢道:“多谢贤弟了!纶儿有所突破,都是今日会武之功!”
言罢,两人都是来到围栏边,看着下面一触即发的大战。其余亲王、贵族们也稍显激动的纷纷站起,看向台下:
天级武者的战斗,即使在人才辈出的玉京城也不多见;因为天级武者大都是统兵一方的大将军,谁会在人前比武?何况是李新纶这样年轻的天级武者呢?实在不可错过!
“咚!”
一锤定音!
李新希猛磕马肚,率先发起了冲锋。
对面的李新纶状态奇异、气度深沉,跟刚才相比仿佛变了个人似的,让他隐隐感到不安,只好催动白马率先冲锋,想要占据先机。
听闻鼓声,李新纶也是回过神来,只觉神完气足,全身上下涌动着阵阵暖流,于是催动坐下火炭似的宝马,单手握紧手中的方天画戟,就这般平平举着,向前直冲!
两人坐下都是宝马,六十丈距离转眼就到!
李新希骑术精湛,在马匹的腾跃起伏间不断积蓄着力量,在两骑相接前的刹那,更是低伏身体,仿佛自马背上消失一般!
随后,一道银蛇飞射,无比刁钻的直刺火红马首!
“叮!”
银蛇吐信,却是正中半月光弧!
李新纶长戟一摆,以戟尖月牙利刃格住矛锋,可谓妙到毫巅,若是差上一分一毫,李新纶就是狼狈坠马的下场!
见矛锋被阻,李新希双手持矛、狠狠一蹬,猛然立起身形,让坐下白马一声哀鸣,几乎软倒在地!
乘着这股庞然力道,李新希自下而上的挑动银矛,弯弯的矛尖在雪亮月牙上擦出火树银花,带着炫目光彩撩向李新纶的右臂!
见此,李新纶握戟的右手一阵卷动,小小月牙再次准确无比的别住矛尖,顺势一带一收,将长矛中传来的庞然力道导向半空,想要破坏李新希的身体重心。
李新希心中微沉,手底一股余力悄然发动,抬臂一抽,蛇矛便灵巧万分的自月牙中脱出,随着交错而行的马力斜拉李新纶胸腹!
李新纶心中赞叹,手上却是更快:只见他一夹马腹,坐下奔马仰首嘶鸣,忽的腾跃而起、一飞冲天!
李新纶似乎也在这一刻飞腾起来,在马上侧转身子,第一次伸出左手,持在画戟尾端,借助着这股扭力,两手相较,手中的大戟便以天崩之势猛劈而下,丝毫不顾斜刺而来的矛尖,抡出一道圆光,直劈李新希!
方天画戟居高临下、势若陨星,却是后发而先至,眼看就会在蛇矛临身前将李新希劈做两截!
李新希死死咬着嘴唇:他身穿宝甲,不畏凡兵劈砍,但是此时较量的是武艺,不是比谁宝物更多,这次比武他已经算是输了!
刚想认输,李新希却抬头瞥见了李新纶居高临下的眼神:那是一种胜券在握的淡漠和自信!
李新希心中猛然腾起一股怒火:就算我武艺比不上你又如何?我有护身宝甲,你之前也看到了,怎敢如此小瞧我!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李新希长身而起,自马上站立着,继续挺矛刺向李新纶前胸,丝毫不顾临头劈下的无双铁戟,只想着击败李新纶,一吐胸中恶气!
“噼啪!”
画戟势若千钧、横劈而下,却被李新希身上腾起的水波相阻,发出深沉的低鸣声!
李新纶不慌不忙,手中长戟一亮,乌黑戟身上的龙纹金线仿佛活过来一般,发出低鸣之声,让整杆画戟放出濛濛金光!
此时此刻,画戟的尖端流转着乌金色光芒,只见李新纶面色凝重,双手握戟,将整枝画戟舞成一片光幕,不但将飞射而来的蛇矛弹出,更将马上的李新希挑起,抛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