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珏一拍大腿,下了决心道,“干、他娘的!”随即对高峻道,“先说好了……不过……干谁都是你干,我在下边托着也就是了……”他刚说完,又担心道,“万一捅出了大喽子,我皇兄怪罪下来怎么办?”
高峻苦笑,他刚说完托着,又怕皇帝怪罪。
高峻不是没有想过,本来自己到雅州只是看了江夏王的面子,再有一个月自己就可以一身轻松地回西州去了。这个时候趟这浑水,有可能就让麻烦缠在这里,这么做值不值得?
看着李道珏举棋不定的样子,他说,“我刚说的这些事,你就是不做,成都府给雅州的公事银已经苛扣下去了,刺史大人你惹过谁没有?”李道珏想了想,摇头。
“那么,即使是剑南道要输绢去江南,也不是你雅州一个州的事情,怎么都冲你使劲了呢?因为你是皇帝族弟!谁会傻到不让你出头?”
李道珏一想,“这些我都想过,可怎么破?”
“当然是做好自己的事,不要出这个头了。李刺史你并不是剑南道首官,剑南输不输绢、输多少不是你考虑的事情。你要考虑的是——稳定雅州,有多少钱过多少钱的日子,还要把日子过好。所以,公事银减免之事,你就更不能到剑南道去闹了。”
李珏铃插话道,“是啊夫君,你一去闹他们正好有了口实,巴不得去对皇帝说,‘陛下你看看剑南道的绢输得的确是多了,连雅州不出盐的州府都吃不消了’!”
李道珏咬了牙道,“我谁都不找、哪里也不去闹、我在这件事情上从此连屁也不放一个!看他们再想什么辙赖到我头上!!”
高峻道,“陛下让你在雅州这里,并不是希望你有了事就去找他诉苦、讨价还价的。那些人想些弯弯绕绕的法子、想要少出血还情有可原,你要再随波逐流,难道所有的压力都让江夏王去承担?”
李道珏说,“你快说我们要怎么做就是了。”
“当然是整顿雅州五县,裁撤冗员、冗役,让花费降下来,让这些人做些正事,”别驾说,“我随着李绅一路从郎州、黔州走下来,发现那些盐井都是打在了山洼之地,虽然想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是细想雅州崇山峻岭,哪会少了这种地方。刺史大人,难道你就一直甘心雅州只有两口盐井吗?”
李道珏听了心潮澎湃,仿佛雅州已经是遍地的盐井,“舅子,你且说说我们这第一步要从何处着手,就定在荣经县如何?”
高峻道,“雅州五县,早晚都要涉及,就从荣经县做起也未尝不可。”
李道珏立刻起身,看意思就要立刻赶往荣经县去。高峻制止道,“我们总该等一等眉州的消息。”
李道珏又想起来什么,就问,“舅子,你怎么就知道这招‘打草惊蛇’的计策会奏效呢?我们只是在酒窖里说了一句,要让你和我夫人去眉州,那么眉州岂会知道你们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