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皇三子回到李家客栈休息不谈,且说这边张豪张掌柜被一百军棍打死,家属女眷们情知是国丈老爷的外孙,当今的皇子命人打死的,骇的连尸体都不敢去收。慌忙收拾了细软银两,远遁而去。正应了那句圣人名言;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什么夫妻情义,衔环之恩统统弃之不顾了。
好在袁都头行动也不慢,赶在她们逃跑前征收了20贯钱罚金。随后便带着那些被罚做差役的打手,维持粥场秩序。
“大人!这是那个死人交的罚金。”袁都头笑眯眯地把一个蓝布钱袋,轻轻地放到了锅台边上。
然后袁都头像讲西洋景一样,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言语之间,粗话不断,熏得小容撂下饭勺就去了一口锅旁,接替其中一名小厮继续施粥。时不时地,还不忘忙里偷闲,朝杨帆这边顾盼盈盈。
“大人,没想到那个死鬼养了五六个小娘们儿。现在一听说他死了,一个个都猪油朦了心,忘记了雨露情深,只顾着撅着腚沟子抢钱。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这罚金就没处要了。”
说到一半,他还不忘舀起一勺子米汤咕咚咕咚喝了,才接着说道:“我他ma的算是看清楚了,这女人啊,要是没有能绑住她心的本事,宁可单着也绝不凑合。像咱这刀口舔血的主儿,说不定哪天战死了。要是家里没个正经娘们儿守着,再大的家业也会散了,再好种儿也会跟了别人姓。”
见杨帆一直没有搭理他,袁都头也意识自己太糙了,忙红了脸,赔笑道:“大人对不起!我袁志是个粗人,不会说话,要是说的不中听,你就当放了屁。”
可能是等的太久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眼巴巴地瞅着锅里米粥抱怨道:“喂喂……大胡子,你是话唠,还是施粥?”
“嘿!你个小兔崽子,竟敢教训起本大爷来。”袁都头突然来了精神,假装很生气的挥着勺子在锅底捞了几下,直接在小男孩的大海碗里堆砌了一座米山。“让你废话多,我撑死你……”
“哼!”小男孩毫不领情地把碗里的米倒回了锅里,指着站在不远处哄婴儿的小容说:“那位菩萨姐姐说了,小孩两勺干的,多出来的我不要。”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我今天就要给你落座山……”袁都头一边说着,一边故技重施,再次落了一座米山。“赶紧去一边吃去,再不听话,一勺也不让吃。”
“大丈夫顶天立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岂会受你一个粗人威胁。”小男孩大义凛然地说着,再次把碗里米山倒回了锅里。
这一举动,终于让杨帆都觉得不可思议。假如先前那次,只是孩子们的听话,那么这一次,就是这个人与生俱来的本质。
被彻底激怒了的袁都头,夺过他手里的海碗,使劲儿摔了一个稀巴烂。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道:“真是反了你,这么不知好歹的兔崽子……”
不过,让他更惊讶的是,小男孩竟然毫不畏惧,直接把右手伸到了他面前。
“陪钱,赶紧赔钱,那只碗是我姨妈花了两文钱买的,你必须原价赔我。”声音不卑不亢,异常的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