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吸元,乃是一门专门摄取对手内力的邪功,将他人之内力凝聚于气海,攫为己有。临阵对敌之时,遇强则强,遇弱则弱,所以,无论对方是绝世高手,还是泛泛之辈,皆是难敌。
静树大师见多识广,深知吸元之毒辣,虽然知道吸元,但是,他也仅仅是从古书上有所涉猎,未曾真正与吸元高手对战。
今番竟然在这珠峰遇上,他心下大骇,被百通先生的掌力所吸,丹田气海如同缺堤的河,奔腾翻滚,灌输入百通先生体内。
这种感觉宛若涓涓细流,汇聚入大海,无论溪流多么壮阔,亦是抵不住大海地吸力,百通先生双掌之间,就好比大海深处的漩涡,极强的引力,将静树大师、癫道人两位绝顶高手的内力吸入体内。
癫道人怒吼道:“恶贼,速速撤掌!”他亦是运起了太极无量之混元功,可是,他越是反抗愈强,内力被百通先生吸入愈快。
静树大师屏气凝神,封住真气穴道,喝止道:“牛鼻子,此乃吸元,切勿反抗,屏气凝神,减缓运气。”
百通先生冷哼一声,双掌更是一股股吸力窜来,脸上露出几分喜悦之色,“二位反抗是无益的,还不如让晚辈轻松地吸入内力,待晚辈内力足够强大,突破剑六重虚空之境,定然不忘二位大恩大德。”
癫道人闻言,勃然大怒,“呸,恶贼,休想,贫道纵使自断经脉而死。也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言毕,浑然运气内劲,迫使内力游走向心脉。
静树大师焦虑地喊道:“牛鼻子,不要!”
“轰隆……”一声巨响,只见癫道人浑身颤抖,七窍喷血,手掌硬是与百通先生的手撤离了,可谓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百通先生沉下脸。骤然抬掌,一掌击出,震在癫道人的胸口。
“啵!”周围俨然荡起一股强劲的气波,笼罩着癫道人,癫道人被一掌震飞两丈开外。瘫软倒地,躺在了血泊之中。
静树大师见势。惨然叹道:“鬼神暗换棋局是他侧耳听。生死轻掷是他一命酬知己。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亦是内劲游走,迫使向心脉,欲一死酬知己。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铮……”一道强劲的剑气横扫而来,激荡在静树大师与百通先生对掌之处。白芒的剑气,凌厉异常,却是卸去了百通先生的吸元,解了静树大师之危。
而此之际。凌空跃下一男一女,正是楚皓天与沈婉月,依旧的漆黑眼睛,冷峻面孔,腰间悬挂一只漆黑的酒壶;依旧的冷若冰霜的俏脸,手中一把九弦琴,粉色衣裳,翩然若仙。
百通先生在那道惊鸿的剑气之下,飘然跃出一丈开外,凝目盯着来人,惊愕而有点不敢相信地说:“剑六重虚空之境?不可能,你可能突破了剑六重虚空之境!”
楚皓天搀扶起静树大师,沈婉月纵身而去,见癫道人七窍流血,双目已经闭上,微微蹲下身子,有玉手在癫道人鼻翼处探了探,倩目冷凝,霍然起身,疾步走到楚皓天身旁,低沉地说:“道长已经仙逝了。”
楚皓天眉宇一闪,眼中抹过一丝阴沉的杀气,怒目瞪着百通先生,骈指指着百通先生,沉吟喝道:“百通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
百通先生嗤之以鼻,自持身怀吸元,倒也不把楚皓天放在眼里,“时至今时今日,老夫不妨告诉你,老夫便是二十年前川蜀唐门‘智囊’郭百通。”
沈婉月没好气地说:“又是川蜀唐门,是不是川蜀唐门都是产生败类的门派。死了一个龙啸奉,来了一个郭百通。”
静树大师捋了须眉,凝重地说:“龙啸奉并没有死。”
“什么?”突然,楚皓天双眼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一般,不待继续说话,早已箭步蹿了过去,失魂落魄地退后了两步,眼神中流露出了凄厉,失声喊道:“冷羽?”阔步上前,抱起娇躯早已冰冷的冷羽,眼眶之中晶莹的泪珠盈动,将冷羽紧紧地抱在了怀中,心如刀割般剧痛。
所有人都凝望着他,兴许,冷羽在他心里就是一个挥之不去的梦靥,一个缠绕了多年的梦,如今,梦醒了,人去了,心痛了。
人世间最悲痛之事,莫过于此,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香消玉殒,痛,心在滴血的刺痛,他自从与冷羽在饕餮峰一别之后,就在也没有见过面了。
那一刻,竟是永别,阴阳相隔的永别。
那一刻,竟是破碎,破镜难圆的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