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乾封二年九月十四,在大唐辽东道行军副大总管李绩的率领下,唐军一鼓作气攻下了高句丽西陲重镇新城,并在此战之中斩杀高句丽大军三万人,俘虏两万人,而在袭击唐军大营的过程中,高句丽大将剑牟岑及二子尽皆阵亡。消息传来之后,周边各城尽皆震恐,纷纷加强固守,不敢擅自发动攻击。
虽然天气已然渐渐入冬,李绩却也没有停止下一步的攻击动作,而是下令庞同善和高侃率军一万镇守新城,同时命令薛仁贵、郝处俊、契苾何力等人四面出击,攻打周围的城池。
当然,在这之中,李显遵循李绩的要求,一直坐镇新城,再也没有出战过一次,这一点对于渴望上阵杀敌的李显来说,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煎熬,可是李显也知道李绩是为了自己好,无奈之下只好强行忍住。
其实何止是李显?薛讷也同样的感到烦闷不堪,这一日晚间用过饭之后,他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练习枪法,而是来到李显的大帐中与李显喝酒解闷。
两人喝了没有多少,薛讷便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别人都在为我大唐四处征战,就只有末将与大王坐守城池,每天只能练习一下枪法箭法,却不能真刀真枪的大杀一场,实在是无趣极了,末将真想着敌军再给我等来一次偷袭,这样我等便能杀个痛快了。”
“薛兄但请稍安勿躁,高句丽这么大,我等有的是打仗的机会,不愁将来没有仗打,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我等要想打胜仗,兵法武艺总要先学好吧,不如今夜我等挑灯夜读,也学一学先贤,来个闻鸡起舞。”李显虽然心中同样郁闷,但是顾忌着李绩的面子,却也不好直接说出来,反而笑着拍了拍薛讷的肩膀,对他宽慰道。
“如此长夜,如此烦闷,如何读得下兵书,练的下武艺?与其读书练武,不如先喝上几杯来得痛快,或许能够稍稍解闷。”薛讷苦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开始向腹中灌酒,并且还不停的邀请李显与他共饮。
李显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两人推杯换盏不多时,竟然已经有了几分酒意。
“走走走,薛兄,反正也睡不着,不如我等出营走走。”李显本来就很郁闷,如今酒入愁肠,更是无从发泄,便邀请薛讷随他一起走出营门透透气。
薛讷一听李显之言,正是求之不得,当下也没有丝毫犹豫,便随着李显一起走出营门。
冬夜的大街还是相当寒冷的,尤其是那夜正刮着西北风,冷风吹到脸上,倒是驱散了愁闷,可是刺骨的寒冷却也随之而来,李显练习内功多年,倒也不惧,可是薛讷却冻得牙齿咯咯作响,李显见状连忙将自己身上披的皮裘脱下,送到他的手上。薛讷心中感动,却也没有说出来,当即便将那皮裘穿到身上。
“大王,天这么冷,不如我等还是回去吧。”薛讷虽然穿着两件皮裘,还是感到彻骨的寒冷,只是坚持了不到盏茶功夫便坚持不住了,于是便开口向李显说道。
“等一下。”李显却并没有同意,而是说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说是莫名其妙,因为这句话根本就不符合李显一贯以来对薛讷态度和蔼,有求必应的作风。而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才让薛讷感到,李显的话中一定藏着什么蹊跷。
果然,在他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便见李显身边那名叫做张无尘的护卫纵身一跃,又将手中一杆长矛刺进了城墙之上,等到落地之后再度跃起,踩在长矛矛杆之上,整个人如同狸猫一般,竟然就这样跃到了两三丈高的城墙上。而张无尘在上了逞强之后的一瞬间,便再度回转,对着李显说道:“大王,敌军来袭。”
“汝说甚?又是敌军来袭?呵呵,这下子吾等终于有仗打了。”这一次薛讷不但没有慌乱,反而是莫名的惊喜,高兴地摩拳擦掌,欢呼雀跃起来。
“先不要如此兴奋,此次敌军众多,少说也有五万之数,而我军城中只有五千人马,再加上城墙破损,尚未来得及完全修复,城内兵士也都是老弱病残,更兼没有防备,所以,想要保住城池实在是难上加难。”张无尘斜着横了一眼薛讷,然后冷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