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方才那一番话,自然是对明崇俨的试探,然则明崇俨却也是个聪明人,如何看不出来李显的算计?所以他俨听了李显的问话,只是淡淡笑道:“下官乃是顺天应人,如何敢图回报?大王这话可是有些言重了。”
“哦?真的如此?那明大夫可真是一个天下为公之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专门利己,毫不利人,小王实在是佩服之至,像明大夫这样的大贤,便是古之圣人恐怕也难企及。”李显说起话来不痛不痒,敷衍之意非常明显,好像唯恐明崇俨看不出来似的。
明崇俨如次智慧,却又如何看不出来?却听得明崇俨说道:“不管大王信不信,下官确实就是这样想的,最多也就是待得大王一朝功成之后,能够将我道门定为国教,下官只要做个寇谦之,就已经是万世莫求的福缘了。”
“寇谦之?哼,真没想到这厮竟然还有这么大的野心!”李显闻言顿时大怒,暗暗想道:“寇谦之这个人可不是什么好人,他当初蛊惑北魏太武帝拓跋焘以道教立国,甚至连年号都改为了太平真君,后来这寇谦之被封为国师,他所创立的新天师道道士也都是位列王公,地位无比崇高,可是那人的道术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甚至对寇谦之信任有加、寇谦之也****祈祷的太武帝最后都不得善终,竟然被近侍杀死,所以说,一切都要靠人为,所谓尽人事方能知天命,如若祈福能够决定一切的话,那征战天下还有何用?励精图治还有何用?而至于所谓的金丹大道、长生不老,你以为我会相信那些虚妄之极的东西吗?如此看来,你所谓的顺天应人之举,只不过是为自己谋求国师之位,为你的道门谋求超然地位,若是赶上皇帝昏庸,一举掌控朝政也不是没有可能,这,就是你的野心吧?”
李显虽然心中极怒,可是表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道:“只不知明大夫之道门是何名头?如若小王不知的话,恐怕将来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无处封赏吧?”
却听得明崇俨呵呵笑道:“下官之道门,如今不过是一雏形尔,根本不值一提,待得将来大王成就之后再说此事也不迟,不过下官却是要大王知晓,下官可是充满了诚意的。切莫说上一次下官力劝大王正位皇太子,毕竟大王心中仁义,并未答应,且说上一次大王为救王妃,擅闯宫禁,若非下官向天后求情,恐怕大王早就遭到贬黜了,此事其实是大王自身之福气所致,下官不敢居功,然则下官举此一例,只是要提醒大王,若是有下官辅助,大王之事将会更加顺利。”
“哦?明大夫之言小王亦是认同,明大夫昔日恩情,小王亦是感激,然则宫中毕竟还有太子,太子一向仁德,素为父皇及群臣夸赞,又与小王情同骨肉,小王如何能够夺兄之位?此事万万不敢从命,还请大夫见谅。”李显虽然没有直接拒绝明崇俨的提议,然则却是再度推脱,而且看起来态度很是坚决。
却见明崇俨笑道:“茫茫天道,自有因缘,太子虽然位列太子,然则并无人君之相,下官敢保证,再过一年,太子之气运将不复存在,彼时太子丢位,看大王如何推脱?呵呵,如今空口说来,大王自是不会相信,不过到了那时,大王自然便会相信下官所言,除此之外,下官知道大王即将出征吐蕃,却是有一句预言相告,遇沙还走,遇水而安,天狼星坠,久守必成。天机不可更多泄露,大王若按下官所言行事,此战必胜。除此之外,下官将力保大王门下诸公安全无虞,不知下官今日之诚意够不够?”
“嗯,听这厮这一番话,太子在我作战期间肯定是难以保全了,不过想想也是,以太子这样的性格,如何能够对付得了母后和明崇俨这厮的联手?不过若是太子倒台之时我能够保证麾下这帮人不出事,甚至能够浑水摸鱼,再捞点好处,这一番倒也不枉了,看来现在我倒是真的需要明崇俨这厮来充作保护伞,哼哼,母后对他言听计从,若是他当真维护,我这一次倒也不用再忧虑了,只不过不知道这厮到底能有几分诚意?”
李显默默地想了想,又暗暗说道:“还有,他这则预言绝对不可能是信口开河,或许真有几分准头也说不定,另外,我倒是要调查一下,他那个神秘的组织到底是什么,能不能承担起统一整个道教的‘重任’?还有,他到底是从哪里得知戴相和张相投归我们下一事,也一定要调查清楚,哼,我的把柄可不能让他这么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