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与李适之赶到信安王府的时候,李安府邸仆人所推的运输车也恰好抵达,这倒省的李安等候了,这也是李安有先见之明,让走得慢的仆人先行一步。
“大郎啊!你给信安王带了什么好礼物,不会也是摇椅吧!”
运输车上是用麻布盖着的,所以,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李适之昨日收了李安两张摇椅,很自然的就会往这个方向去想。
李安笑了笑,摆手道:“六阿翁猜错了,不是摇椅,但比摇椅更适合信安王。”
“更适合信安王,究竟是什么东西?”
李适之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起来了,很想知道李安要送给李祎的东西,到底是什么稀罕的玩意儿。
轮椅是个很巧妙的东西,李适之肯定没见过,不过李安还不想这么快让李适之知道,卖卖关子,吊人胃口是个很不错的主意。
“六阿翁,我们还是先去拜访信安王吧!到时候,当着信安王的面把这个东西献上,信安王一定会喜欢的。”
李适之笑着指了指李安的脑袋:“你这小子,居然吊阿翁的胃口,好,阿翁不问,不问了,走吧!信安王应该在府邸等着我们了。”
通传之后,李安与李适之顺利的进入信安王府邸,并直奔正堂而去。
现在正是隆冬季节,天气比较很冷,而大唐的正堂,为了保证足够的采光,一般都建造的像亭子一样,这样没有围墙,很难阻挡冷风和寒气。
不过,对于有钱的贵族来说,这都不是问题,没有围墙可以用透光的丝绸代替,不能保暖,则可以在正堂中央放一个大火盆,这样就可以大大缓解寒冷的感觉。
此刻,信安王府邸的正堂四周就裹满了透光的厚丝绸,在微风的吹拂下,这些厚丝绸来回飘荡,看上去充满了一股柔美的味道。
“左相,李将军,阿郎在里面等候多时了。”
李适之与李安对视一眼,迈步走进正堂。
一名面色憔悴的老人,端坐在正堂的椅子上,虽然他的面色有些憔悴,但威严却是不减,充满了一股让人崇拜的气息。
这名老者自然就是信安王李祎了,他已经八十余岁,比李隆基还要年长二十多岁,在大唐这个时代,算得上是老寿星了,但人的寿命总会有尽头的,如今,他的身体已经不太妙了,尤其是两条腿已经老的走不动了,前几年,还勉强可以拄拐行走,但最近却只能坐在椅子上,让仆人抬着了,气色也比以前差了很多。
不过,李祎似乎并不畏惧死亡,也没有被老迈和疾病吓到,在见到李安和李适之的时候,还能主动微笑着打招呼。
“大兄,您的身子还好吧!我带着大郎来看你了。”
正堂并没有外人,自然不用太见外,李适之直接用亲密的称呼叫李祎。
“大郎?这好像不是你的孙儿吧!我眼睛还不花。”
李祎虽然病重,但眼睛还很好使,一眼就发现李安并不是李适之的大孙子。
李适之笑着解释:“大兄,这不是我的亲孙子,是我二兄的亲孙儿,也是我大唐的后起之秀李安。”
李祎闻言,摸着脑袋想了半天,忙问道:“李安,是不是蔚州大破蕃军,平定东女国叛乱和威震爨地的李安。”
“哈哈!正是,正是,大郎,还不拜见大阿翁。”
李适之向李安使了个眼色。
“孙儿拜见大阿翁,祝大阿翁早晚康复,长命百岁。”
李安非常礼貌的跪地,向李祎行礼。
虽然,此时的李安并不是真正的李安,但李祎的人品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为大唐立下了无数功勋,李安是打心底崇拜李祎,跪的也是心甘情愿。
“哈哈!好孙儿,好孙儿,快起来,哈哈!”
李祎最近几年身子总是不太好,所以,一直是闭门不出,没有机会见到李安,但李安的名气,他还是知道的,而且,在得知李安所立下的功勋后,他还特意将李安用兵的情况,画在纸张上进行研究,此刻,亲眼见到李安跪在自己面前,他的心里,顿时浮现出一丝怜爱,当然是长辈对晚辈的怜爱了。
由于身体的原因,李祎没有办法亲自将李安扶起,只能让李安自己起身。
“大兄,大郎早就听说您年轻时候,为大唐所立下的功勋了,对您是无比的崇拜,早就嚷着要来拜见您了,以前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敢贸然拜访,如今,他的身份已经被写入宗正寺,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当然就迫不及待的要来拜访了。”
李适之撒谎的技术还算高明,言语之中没有一丝的停顿和犹豫,仿佛事实真的如此一样,这让李安大为惊诧,觉得官场上的人,嘴里没有几句真话。
李祎似乎对自己非常自信,他丝毫不怀疑李适之的话,也许在他看来,整个大唐的百姓都应该崇拜他,毕竟,不论是人品,还是为大唐立下的功勋,他都是无可挑剔的。
“大郎啊!我为大唐立功,多半都发生在中年之后,大阿翁像你这么年轻的时候,还未能为朝廷立下寸功啊!而你年纪还这么小,就立下了不弱于我的功劳,算起来,你的能力比我强多了,大唐能有你这样的后起之秀,我也就放心了。”
李祎倒是真心佩服李安,话中没有一丝夸赞的成分,毕竟,他亲自研究过李安的战术,有很多地方,连他都想不到。
“大阿翁过奖了,孙儿只是运气好罢了,遇到的竟是一些酒囊饭袋,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否则,也不会这么好运了。”
李安当然要过谦一些了,太骄傲了,会让长辈不高兴的。